顧行發:遙感夢 我的夢
紀事
作者:鄭曉博 宋淯知
“科學研究哪都能做,但中國的航天遙感事業隻能在中國來做”
顧行發
中國致公黨黨員,第十二屆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科學院遙感與數字地球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國際宇航科學院院士。擔任國家重大科技專項“高分辨率對地觀測係統”應用係統總設計師,全球變化重大科學研究計劃(973)“多尺度氣溶膠綜合觀測和時空分布規律研究”首席科學家,中國地理學會環境遙感分會理事長,中國環境科學學會環境遙感與信息專業委員會主任。兼任國家航天局航天遙感論證中心主任,遙感衛星應用國家工程實驗室主任,國家環境保護衛星遙感重點實驗室主任等職務。三十多年來,主要研究領域涉及地麵測量,航空和航天遙感中的主要環節,包括從可見光到熱紅外遙感的信息獲取、預處理、處理、模型化和應用的全過程。發表論文340多篇,出版論著10餘冊,授權專利16項,獲軟件著作權45項。曾兩次獲得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五次省部級一等獎、一次省部級二等獎。榮獲“十一五”國家科技計劃執行突出貢獻獎、“中國科學院先進工作者”等榮譽稱號。1999年他作為海外華人科學家代表被特邀參加國慶觀禮,2009年作為新僑代表之一,受邀參加國慶觀禮。
功夫不負有心人
出生於湖北沔陽的顧行發,從小就喜歡仰望天空,尤其是看到飛機在藍天滑翔而過的情景,更令他心馳神往。
“那個時候很窮,小時候看天上的飛機,很羨慕。到武漢上大學是坐著拖拉機去的,直到大學畢業,沒坐過火車,沒坐過飛機,一直對飛機充滿好奇。”
顧行發的父親是一名普通工人,母親靠賣苦力來貼補家用。小時候家裏生活困難,甚至因為沒有鍾表,他需要去鄰居家看時間。年幼的顧行發會在放學後坐在15瓦的燈泡下編蘆葦,來緩解家裏拮據的經濟狀況。雖然日子過得並不富裕,但父親卻很支持兒子的學習,給他訂閱了《解放日報》和《參考消息》,這些報刊在那個信息極度閉塞的年代讓顧行發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
1977年,國家開始恢複高考,剛讀高一的顧行發決定參加考試。但是由於“文革”的影響,他甚至連數學中的對數、物理中的歐姆定理這些基本知識都不知道。幸好他遇到了幾位好老師,不談報酬,不辭辛苦,放棄休息時間給他補課。盡管當年落榜了,但是顧行發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重振旗鼓,繼續為自己的“大學夢”奮鬥。在不分晝夜持續高溫的湖北,他常常一個人在屋子裏汗流浹背地看書。功夫不負有心人,1978年夏天,16歲的顧行發以楊林尾中學第一名的優異成績順利考上了武漢測繪學院。
回顧這段貧窮卻幸福的時光,顧行發不無感慨地說,他得到了父母的支持,得到了老師的指導,更得到了時代的眷顧。如果沒有改革開放,沒有恢複高考,他也許跟其他年輕人一樣上山下鄉,或許就此紮根農村,那麼他的人生軌跡就完全不同了。正是老師的無私指導和父母的悉心培養,才讓一個小鄉鎮裏的普通孩子有機會走入繁華的大城市。
在報考大學的時候,懷抱著航空航天夢,他報考了武漢測繪學院的航空攝影測量係,結果入學後卻發現,這個專業跟航空航天基本上沒有什麼關係,而是用飛機拍攝回來的照片進行測量,然後繪製地圖。直到後來學習了一門遙感課,年輕的顧行發才終於知道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麼。
“這門課程在我的專業裏甚至不是一門主課,但我學了以後感到,自己以後就想一門心思搞遙感,到老都要搞遙感。”他笑稱,“那時候我甚至還逃過別的課,跑去圖書館看遙感方麵的書。當時在圖書館看書時,發現了《遙感手冊》,當時冥冥中我感覺到這就是我的理想,幸運的是我遇到了我遙感生涯的啟蒙人——邊馥苓老師。邊老師在課堂上講遙感講衛星,這令一個連飛機都沒有見過的少年對航天技術產生了強烈的向往和崇拜,更堅定了我的信念。”
1982年,大學畢業後,顧行發被分配到國家測繪局測繪科學研究所航空攝影測量室工作。但一心想要研究遙感技術的顧行發多次向上級提出申請,表達想要從事遙感方麵研究工作的願望。幾經周折,終於調到所裏的遙感資料部工作。
“記得聽到領導批示同意調動時,我激動的流下眼淚,並下決心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
1986年2月,法國發射了SPOT衛星,測繪能力全球領先。當時中國高科技還嚴重滯後,迫切需要培養一批自己相關領域的人才。國家測繪局等相關部門選送一批青年技術骨幹出國深造。
“那年我還是國家測繪局測繪科學研究所的一位助理工程師,心中懷著對衛星遙感技術的渴望,肩上擔負著振興國家科技發展的重任,有幸在公派出國的名單中,被派往法國巴黎第六大學學習衛星遙感技術。”
初到法國,顧行發什麼都聽不懂,筆記都不會抄。分子光譜這門課程,最高20分,而他隻能拿到3分。當時的窘境,顧行發至今記憶猶新。
“當時可供學習使用的計算機數量有限,白天都被占滿,我常常在半夜兩點起來用。加上當時身上的錢有限,不得不經常整本整本地複印專業書籍。”正是這種學習勁頭和鑽研精神,顧行發的成績逐漸提高,最後得了很多“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