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愛情微涼(4)(2 / 3)

我還記得那****穿著那條流蘇裙去淺生帶我去他租的房子,那是一間舊舊的小小的屋子,裏麵除了他最愛的吉他還有一架有點破爛的鋼琴。

周末的時候我和淺生整天窩在那間陰暗的屋子裏上看快樂男聲的比賽,我總是能在泛紅的燈光中看見淺生光亮的臉龐,他跳起來給我說,許涼薇,我夏淺生總有一天會站在燈光絢爛的舞台上,給你唱歌的。然後他便給我開了一場演唱會,隻有我一個觀眾的演唱會。淺生從屋子這邊跑到屋子那邊,仿佛他唱的那些傷感的情歌也隨著他快樂起來。

他用那架舊舊的鋼琴給我彈了光良的《童話》,音樂從他手指間像流水一樣淌出來,他像個會表演音樂魔法的巫師。

那場快樂男生的比賽結束的時候,淺生忽然轉過頭來對我說,涼薇,我想講個故事給你聽。

我轉過臉的時候,看見他窗戶外邊的薔薇花,瘋長了一個夏天。

5、六月,夏至。你離開我,去旅行。

他離家出走的時候,剛好十六歲,因為喜愛唱歌,不思學習。他的母親在深圳開公司,在他六歲那年與他父親離婚。他左手無名指上那個戒指,是他母親走的時候留給她的。他在十八歲的時候學會去酒吧駐唱,他用他唱歌掙的錢到處旅行,不喜停留。不記得每一個人的樣子。

可是他用相機記錄下了每個城市的樣子,那些洶湧的人潮,那些繁華的街市。他把他的照片一張一張地翻給我看,有一些是他站在不同的城市裏照的相,他咧著嘴,比著v字手勢,溫暖的笑。是30攝氏度的明媚笑容。

淺生給我講這些事情的時候,其實我一點都不驚訝,因為於我內心,一直都篤定,淺生,他是有故事的人。

嗯,就像那一日,他表情嚴肅的跟我說涼薇,我是注定要離開你的這句話的時候的樣子。就像他給我唱歌的時候突然沉默下來的樣子。

後來我在淺生給我看的照片中找到一張很特別的照片,是一所鄉下破爛的小學,有很多穿著舊衣服顯得有點髒的孩子站在淺生身旁張大嘴笑,而淺生卻在一旁表情凝重。

然後我聽到淺生告訴我說,涼薇,我下一個月就要去照片中的這個地方了。等我一年,我便回來找你。

至此,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淺生總是那麼拚命的攢錢,卻不舍得給自己買一把新吉他。

是的,淺生告訴我,他到這個村子裏旅行的時候,看到這所小學,他在那裏住了好些日。小學裏沒有一個音樂老師,那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便教學生們唱很老很老的歌,而且根本就不在旋律上。於是淺生就毅然下定決心給他們當一年音樂老師,教那些孩子唱歌。

他用這些時間來到這個城市裏唱歌攢錢,他第一次選擇停留,是為了那些陌生的孩子,在我遇見他的那一年。而那個時候也是林止韓離開他的日子,林止韓給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淺生如果你要去那裏當老師的話我們就分手吧。淺生說其實他一點都不怪林止韓,因為他沒有給她想要的幸福。

淺生給我找來一張地圖,他用手指在圖上量了一下說,你看你看,許涼薇,在這上邊不過一個指頭的距離。淺生給我比劃著,他說,涼薇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說涼薇,我現在已經攢了好多錢了,我可以用它們給那些孩子買好多樂器和教材了。淺生說完,爽朗地笑。夏日的陽光穿過樹葉照在他頭發上,光澤鮮明。他說,涼薇,你哭什麼呢,我隻是在那裏呆一年而已,一年之後,我便回來,你要等我啊,我們一年為期。

然後,我就在淺生麵前哭得更凶了。可是我不是傷心,我是被淺生感動了。他是心底充滿愛心的男孩兒。

淺生離開的那天,我逃課去給他送行,我們又去了那個華麗的遊樂場,在摩天輪上一起唱歌。淺生把他的照片全部給了我,他讓我替他收著,然後他帶上了我給他畫的所有的畫像,畫中的淺生全部是側臉,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6、十一月,立冬。那些觸摸不到的時光。

我又開始一個人背著畫板去公園裏寫生,我用淺生送我的畫筆樂此不疲地畫了很多的畫,當然全部是關於淺生的,我用我的記憶畫出了他微笑的樣子,他難過的樣子,他歡笑著跟我說話的模樣。可是我卻聽不見他對我唱歌,停不到他叫我涼薇,因為淺生寫信告訴過我說,那個地方不好打電話。

淺生給我寫過一次信,他現在整天教那些孩子們彈吉他,教他們唱歌,淺生告訴我說那些孩子讓他感到生活很快樂很快樂。雖然日子很苦,但是再也不像那些在酒吧駐唱的日子,讓他整日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