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臨江祭父(2 / 2)

那時候的我隻是希望能在臨江一直生活下去,成人後也能如父親那般自得安逸。可惜,這願望終究成了奢侈,我為此離一度與這劍拔弩張下平和的縣城被隔離在長江兩側!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並未回頭理會。父親生前所喜愛的吃食被茗香一件件擺在墳前,我則將那本琴譜輕輕投進火堆之中。父親早已逝去,這琴譜再無人能奏出其神韻,便讓它隨風而去吧。

片刻間,大隊人馬已經來到我的身後,為首之人輕輕施禮道:“臨江縣令莫文羽拜見大人。”

這個莫文羽我倒是見過的,他乃前朝舊吏,於兩年前投降於大唐。此人八麵玲瓏,很善於察言觀色,雖然沒什麼過人才能,卻也不算庸官。

此行我並未通知任何人,想必是誰走漏了風聲,莫文羽聽說我到達臨江,匆忙封了官道,還帶人前來迎接。

良久,我向父母的墳前扣了三個頭便在崇明的攙扶下緩慢站直了身子,看著眼前出現的臨江大小官員,心中不禁感慨。相比於現在的陣仗,那次隻有我與文軔二人的祭祖實在有些寒酸,可也是那一次祭祖開始,我被推向了天下爭霸的戰局。

“大人,下官在城中的醉仙居準備了酒水,行館也安排好了。您看,我們是不是。。。”莫文羽小心的站在我側說著話。

“多謝莫大人,我這次來打算住在故居之中,行館就不用了。我現在也累了,想回去休息,醉仙樓你們去就好了,對各位的用心表示謝意。”

看我拒絕了他的邀請,莫文羽臉上閃出一絲尷尬,接著說道:“既然大人想要住在故居,那我馬上命令人去打掃。我知道大人舟車勞頓,不如先去醉仙居吃點東西,以解這一路上的乏悶。待酒足飯飽之後,您的故居也已然打掃完畢,大人才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這些年來,大人一直為朝廷鞠躬盡瘁,是吾輩之榜樣,更是我臨江之驕傲。如今戰事已經結束,天下一統,何不與家鄉父老共同慶祝一番呢?”

是啊,終於結束了!這二十年來,我從一個小小的客卿變成今天的樣子,劉曦、楊木勝、洛木、納蘭錯、武天覺,一個個當世梟雄已紛紛被我擊敗甚至離世而去。那些個明動乾坤的謀臣、武將,皆不用在與我戰場相對,互相算計。那些害的我家破人亡之人被我一一殺死,這天下也將不再四分五裂。如今的皇帝是心懷千秋的唐皇,不再是禍國殃民的楚帝,我卻也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心力,戰爭終於結束了,終於不需要在看著別人流離失所,不再有因戰亂妻離子散,我是真的該歇歇了!

這二十年來,我真的太累了,這一切既然是從這裏開始,就從這吧!

我這一生,本就向往閑雲野鶴的生活,卻無奈卷入了天下紛爭的占據。想想這一生,還真的有太多東西可以回憶了,從哪開始呢?就從我七歲那年的那場戰亂開始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