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和狗子的友誼(1 / 2)

我和狗子之間不存在友誼,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這種結局似乎也是我能夠預料到的,他一直是那麼一個人。有段時間我們互相討厭對方,充滿了敵意,並一度大打出手,他不是好人,至少我可以評價他生性並不善良。

初中我們被分到一個班,父親為了培養我的性格,或許隻是想把我甩出他們的生活,交了大把的讚助費把我送進了最出名的“中學監獄”。一切封閉,作息按時間,吃飯按時間,課間讀什麼課外書也是老師統一安排,冬天洗澡要唱著校歌鬥誌昂揚的列成大隊出發,像是長征二萬五千裏。

更讓人痛恨專製的是每個月兩次的放電影,看什麼電影都是學校說了算,於是在那三年裏我們把地道戰,鐵道遊擊隊,閃閃的紅星.看了都不下十幾遍,以至於到畢業的時候我基本可以不差一詞的把那些台詞背下來,那三年我也真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法西斯,我的初中記憶現在盤旋在腦中還是灰暗的,如濃霧籠罩般。

我和狗子分在同一個宿舍,第一眼見麵我就不覺得我們會做朋友,到現在我也不明白,一個十一二歲剛剛離開父母的中學生怎麼就能一眼分出人之好壞的,不過終究我們沒有做成朋友。高中我讀了離家較遠的寄宿學校,雖然也是宣揚封閉式教學,但相對初中早已不知道寬鬆自由了多少倍,他去了哪所高中我不知道,總之我根本不會想起他來,初中一畢業他就徹底在我的記憶裏消失了,好象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直到他斜挎著背包抄著口袋吊兒郎當跟著老師出現在我的麵前,我覺的他就是一場噩夢。

據說是拿凶傷人被學校趕了出來,他父親扔了大把的票子才為他免了所有的責任,可他並不領情。我親眼見到,他在來到這所高中的第二天,指著前來看他的父親說既然你生了我就得對我負責任。

總之他是我十分討厭的人,後來為了一件小事我們正式撕破了臉,發動了本高中最大的一次團夥性質的群毆。他理所當然的被掃地出門,而我在開除後沒幾天又被父親用兩條中華煙兩瓶五糧液換了回去。記得我們在被保安送出校門的時候還一起去喝了酒,一群人站在學校外麵看著鐵籬笆門裏的校園,再熟悉不過的景色,都很沉默,哪怕有人故做瀟灑的大笑也是很容易被識破的。

此前一直盼望著脫離校園,但在被趕出的瞬間卻忽然又產生了許多對校園生活的眷戀,人就是這樣。後來不知道是誰說幹脆咱們一起去喝酒吧,吃個散夥飯,於是前幾天還在給彼此棍棒的兩夥人卻風風火火親密無間地在一起吃了個團圓飯。我和狗子最後幹杯握手說好以後再見麵就當沒看見。

“有一年沒有見過他了。”胡良忽然抬頭說,戴上眼鏡。我丟掉煙蒂,把煙盒塞進棉襖口袋裏,吆喝結帳,櫃台裏邊出來一個剛剛還在打盹的夥計,我把錢放在桌子上。“路上小心,今年的第一場雪。”酒館老板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隨著站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