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人牽著手從村子外的大道上往家走,她手裏一直晃蕩著房間的鑰匙,金屬碰撞一起的清脆,夕陽已經鋪滿天,再有那麼一會兒整個城市就該華燈齊放,路邊音像店裏《十年》的旋律輕輕的溢到外麵,有個女生哼著同樣的調子匆匆而過。終於可以有咱倆自己的空間了!她仰著臉說,微笑的臉上是青春固有的光澤。巷子拐角處我看到新出影片的海報,我問是不是租碟子回去看,她拉著我的手使勁的搖頭,我現在隻想躺在咱們的床上和你睡覺,你摟著我,她又補充道,詭秘的一笑。
秋天總是不知不覺的就已經把夏天消融成了過去,仿佛沒多長時間一切都已經變的再自然不過了,我們穿上了秋裝,我固定在每個星期兩次排練,韓笑依舊跟在身後,安靜地坐在排練室的一角。有時候和朋友一起吃個飯,大家在我們的房間鬧騰一會兒。早晨一起起床,沒課的時候可以賴床久一些,中午一起吃飯,晚飯後一起逛街,回家坐在床上聽音樂或者看租來的電影再或者打打遊戲,某一個夜晚失眠我就給她講幾個黃色段子,首先問她要聽大黃的中黃的還是微黃的?她早已經放下從前的羞澀,每次都直奔主題,大黃她說。
晃眼間秋天的味道更濃了一些。
猴子聯係到了我們的第一次演出,確切的說是給皮條他們的樂隊暖場,隻唱一首歌,但這已經讓我們十分興奮了。我讓韓笑安靜的在家等我,答應她很短的時間就會回來,猴子剛剛拿來了一些電影,看她撅嘴,我哄著把她勸到床上,把零食和一些女性雜誌放在她的身邊,然後播放一個女生愛看的電影,一切完畢我和猴子走出門,一定要早點回來,她在後麵說,我轉頭看她的眼神,有點於心不忍,我害怕晚上一個人在家!我過去抱了抱她。
當皮條從電腦旁站起來,惺忪的眼神抽一棵煙的時候我們算第一次相識了。我都三天沒睡覺了,他說,然後給我聽他最近剛剛做的電子音樂,因為音樂我們的話題也就慢慢的多了起來,並不如剛才那樣稍顯拘謹,猴子讓我唱我們要演出的歌曲,我拿起一把箱琴把我們的歌曲展示給他,他似乎是喜歡的,不住的點頭微笑,可是四年後我再給他聽這首歌的時候他卻問這是你什麼時間寫的?
話題末端我覺的我該離開了,他卻執意挽留一起吃飯,並告訴我今天是他的生日,猴子也站在他那邊幫腔。我不時的看手機上的時間,給韓笑發短信告訴她情況,當他邀請的人都到齊的時候我們在他房子附近的飯店坐下,兩個朋克妝的女生柃著蛋糕最後進來,韓笑發來短信,她說外麵下雨了,聽著雨聲感覺很害怕。我焦急的等待他們盡快進入主題,他們卻把手伸向蛋糕在每個人臉上互抹,這還不夠,意猶未盡的大聲的喧鬧一些他們身邊的事兒,韓笑打來電話,聲音傳入耳朵,我似乎能感受她現在的模樣,跺著腳哭著問你在哪呢?你在哪呢?
我聽見她那邊傳來的風聲夾雜的雨聲,你沒在房間嗎?我問。我在外麵,房間就我一個人,我害怕。那你拿傘了嗎?我問,眼睛厭惡的看著那兩個眉飛色舞的朋克女,韓笑並不回答,隻是說你快回來吧!說話的時候咳嗽了兩下,我告訴她你不用害怕我不掛電話,見服務員上來酒水,狠狠心用牙齒咬掉瓶蓋,生日快樂!我對皮條說,舉瓶幹了全部,從飯店裏跑了出去。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用牙齒咬開了瓶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