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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他在幫助黃毛解決主軸箱的問題,他要黃毛打開主軸箱蓋,他仔細地一項一項地檢查,突然他感到一陣心悸,頭一歪就昏厥在主軸箱上,嚇得黃毛大聲地喊——大師兄!大師兄!不見有反映,黃毛伸手一摸魯禮安的口鼻,沒有了氣息。黃毛緊抱著魯禮安,帶著哭腔地大聲的吼叫——快來人呀!魯主任昏死過去了!——快來人呀!魯主任昏死過去了!
胡春生和幾個年輕的工人急忙地趕來,一下子就圍起一圈子的工人。胡春生背起魯禮安,口裏指揮黃毛,快打120的電話。為了不耽誤搶救時間,胡春生背起魯禮安就直接往廠大門口趕去,魯禮安胖大的個子壓得胡春生夠嗆,幾個年輕的工人在背後扶持著,一群人幾乎是踉踉蹌蹌地趕到廠大門口,這時正好120的救護車鳴著笛迎麵開來,車一停穩,幾個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馬上就把魯禮安架上擔架,擔架很快就傳遞上救護車,一個像防毒麵具的氧氣罩就放在魯禮安的嘴上,胡春生叫黃毛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很快就啟動了,車上的女醫生對胡春生說,昏迷過去的病人一般不宜搬動,應讓他平躺著,做人工呼吸,等我們的救護車來,像你們這樣太危險了!胡春生說對不起,我們沒有經驗,現在隻有靠你們了!黃毛焦急地說,求求你們醫生了,我們主任可是個大好人呀,你們一定要救活他!女醫生說,放心吧,我們會盡力的。
救護車一路呼嘯著飛快地開往紅十字醫院,進了醫院大門,才停止了鳴笛。魯禮安很快被抬進了急診室,胡春生忙著去辦理交費等入院手續。黃毛在急診室看著醫生和護士為魯禮安進行搶救。
魯禮安蘇醒後,發覺自己躺在醫院裏。鼻子裏插著氧氣管、手背上打著點滴、胸口上安著心電圖的線圈,渾身上下很不舒服。他看到黃毛在注視著自己,就對黃毛點了點頭。黃毛說大師兄,總算你醒過來了,急死人了。
這時胡春生進來了,對魯禮安說,師傅,你的入院手續我都辦妥了,你就放心地在醫院好好的治療吧。
魯禮安麵露愧色地說,難為你們了。我的身體不爭氣,怎麼連最後半個月都支持不住,我恨自己……。。
大師兄,你不要這樣說,你盡力了,病得這重,換別的人,早請病假休息了。黃毛似乎為魯禮安打抱不平。
崔師說的在理,你做的夠意思了。胡春生不叫黃毛叫崔師,是顧黃毛的麵子。
這時梅英和小琴匆匆忙忙地進了急診室。小琴看到魯禮全身插滿了管子,眼淚就湧了出來——爸爸,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魯禮安握著小琴的手說,小琴,不用擔心,爸爸會好的,放心吧!
梅英說,你爸說對了,他進了醫院,我反而放心了,不然他停不下來,隻認得工作工作!現在進了醫院,看他怎麼去折騰,醫生才不聽他那一套的。
這時一個小護士進來,對他們說這裏是急診室,搶救危重病人的地方,不宜和病人講話過多,請他們回避一下。
他們四人隻有出去,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坐著議論了一陣魯禮安的病情,然後梅英要胡春生他們兩人先回家去,說這裏她們母女會應付的。
胡春生對黃毛說,崔師你先回去,我和師娘、師妹在這裏照看著魯主任。
黃毛覺得胡春生年輕,又是魯禮安的徒弟,他留下來也是應當的,於是就告辭先走一步了。
黃毛騎著自行車回到廠區背後的宿舍樓,他剛從自行車保管站出來,就迎麵遇到趙偉。趙偉幸災樂禍地問,聽說魯禮安住院了?
是的,我剛從醫院裏回來,病得不輕,差點要了老命!
活該!這是報應,他的心太毒了,老天不容跳蚤長大!
你****的,這種話都說得出來,虧你從前還是一個戰壕裏的,才離開幾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被他整得夠慘的了。
我看你才是活該!
趙偉被黃毛嗆得很狼狽,於是就悻悻地走遠了。
黃毛自言自語地說,對這種小人就是不能賞他臉,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起染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