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辛勤從茶機上撕下一張日曆，在日曆上寫了一個人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然後遞給曹正石說，“你明天去找外經貿委綜合處的張處長，這個人很能幹，有通天的本事！”
曹正石和楊辛勤握手告辭。走出了市長的那幢精致小樓，月光拉長了他孤獨的身影。
2、
市外經貿委的張處長果然是個能幹人，看了楊辛勤的字條後，立即掛通日本的國際長途電話，一半日本話一半中國話地把辦易經公園的構思在電話裏陳述給對方。打完電話他對曹正石說，“曹廠長，我已和小野先生接通了電話，小野先生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要求你們將辦易經公園的規劃傳真給他，他們董事會研究以後再給我們回話。”
“這樣會不會把我們的規劃用了，又不和我們合作呢？”曹正石置疑地說。
“小野先生和我們相處多少年了，他是一個誠實的人，對中國還有一點負罪感。聽說他的父親是個日本軍人，參加過南京大屠殺；他是一個有良知的知識分子。”楊處長眼鏡裏的眼光是信得過的。
“這我就放心了！”曹正石說。
“再說－－小野先生所在的藤澤市和我們南城市是友好城市，欺騙我們的概率是很小的。”
“這我就更放心了。”曹正石展開了自己的恭維戰術，“楊市長說張處長很能幹，今天看你辦事雷厲風行，幹淨利索，果然名不虛傳。”
“過獎了，過獎了，楊市長對我們要求很嚴，小事不過夜，大事不超過三天。”張處長謙虛地說。
曹正石心裏想，把成績歸功於領導，這是最聰明的下屬。口裏卻說，“我們要學習你們的作風，大事不超過三天。三天以內我一定把規劃書送來。”
“不必了，你一個大廠長，工作一定很忙，派個人送來就行了。”張處長世故地說。
“好，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再見了，認識你很高興。”曹正石說。
“這件事搞成了，不僅對你們廠的發展有益，對南城的經濟發展也是一個大的促進。我會竭盡全力地為你們服務的！”張處長握著曹正石的手說。
走出了市政府大樓，曹正石思忖著，“楊辛勤手底下的人都是些人精。要是我手底下也有幾個這樣的人才，何愁事業不成？”
3、
張處長辦事果然雷厲風行。才三天的時間，他不僅和日本的小野先生聯係上，還將小野先生邀請曹正石到日本去恰談的邀請書也傳真過來了。他找到廠裏來，曹正石倒有些措手不及。
“你的規劃書搞定了嗎？”張處長問。
“搞好了，但隻是初步的設想，還必需進一步完善......”曹正石從提包裏拿出了洪博士編製的規劃書。
“完善是以後的事，中國的特色就是摸著石頭過河。我等會就將規劃書傳真過去，證明我們的誠意，同時給讓日本人也認識我們中國人的效率。”張處長接過規劃書隨便地翻幾頁看了看，然後說，“下一步的事是辦簽證，小野先生邀請我們去三個人。”
曹正石聽出張處長的“我們”而不是“你們”，就機敏地說，“你也跟我們去，你和小野先生人熟，再說你是政府官員，去了代表政府，事情就更好辦了。”
“小野先生在電話裏幾次邀請我去，我認為那是客氣話，都婉言謝絕了。吃政府的飯，身不由己啊！”張處長欲擒故縱地看著曹正石說。
“你為政府辦事，我為政府打工，大家都是政府的人，什麼事都好商量，你來去的經費由我廠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和我們一起去，代表政府的臉麵，有什麼不妥。有什麼問題？我向楊市長說去！”曹正石斬丁截鐵地說。
“既然曹廠長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好推辭了，恭敬不如從命。我跟你跑一趟。”張處長壓抑住自己的興奮，很有分寸地說，“我們分下工，你把出去的人的身份證交給我，出國的手續由我辦；你準備談判的材料。”
“就這麼定。”曹正石和張處長握手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