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飛旋(二十五)市場是風(3、4)(2 / 3)

你的皺紋多了些,

我的白發伴陪她。



朋友還是老的佳,

說話不必打哈哈,

你的情意深似海,

乘舟揚帆好回家。

袁鋒的歌聲有一種男中音的金屬的磁性,贏得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紅旗袍說,“想不到我們的袁先生唱得這麼好,讓我們請他再為我們唱一支歌,好不好?”

“好!”

這轟鳴的一聲“好”,極大地鼓舞了袁鋒,他有點靦腆地說,“我為大家再唱一支《我想有個家》。”

袁鋒唱這支歌是動了感情的,他的眼睛裏含著淚花,他沒有拿話筒的那隻手似乎在撫摸著妻子的散發。許多人都被他的歌聲感動了,跟著他唱,跟著打拍子。

曹正石向楊約翰說,“小袁唱出了真實的感受,為了工作,有家顧不上,他一年有二百多天出差在外,怎麼能不想家。我們的工作不容易呀!”

楊約翰說“我有體會,創業是不容易的,我剛到國外的時候,幹兩個工作,每天隻睡幾個小時,乘地鐵都會睡著,那時的願望很簡單,能美美地睡上幾天就好了。”

袁鋒在熱烈的掌聲中回到餐桌上。

4、

送走楊約翰和章程偉。

曹正石一坐上車,就關懷地說,“袁鋒,想家了吧?從你的歌聲裏我就聽出來了。”

“曹廠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說不想家是假話。我做的這個工作性質就是往外麵跑,走運走運,要走才會有運氣。呆在廠裏是不會有市場的。隻是覺得對不起老婆兒子。”袁鋒握著方向盤,眼睛專注地看著前方。

曹正石說,“我理解......”

“理解萬歲,理解比什麼都重要,特別是領導的理解尤其可貴。一句暖人心的話,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袁鋒動了感情。

“你說得誇張了。”曹正石笑著說。

“廠長,一點都不誇張。我年紀大一點,結了婚,成了家,有了兒子,說得好點是有了寄托,說得不好一點是多了約束和羈絆。但總有人牽掛著你,掂念著你,你就有個為家庭負責的責任。有--總比沒有好。而跟我到處跑的那幾個小夥子,二十五六的人了,八字還沒有一撇,找到個對象沒談幾天,一出差就隔離幾個月,等到回到南城,談的對象早就飛了。個人問題成了老大難。你說照顧他回去談戀愛,培養感情;等到他感情培養好了,市場早就丟了。再說有的市場會認人,隻適合這個人去做,換個人就不行。換人就丟市場。”

“這是個問題。等我回去向傅明珠通報一下這個情況,要她通過工會關心銷售人員的戀愛婚姻家庭問題。”曹正石說。

“廠長,能否給年輕的銷售人員一些特殊的政策,比如分點配套房給他們,讓他們有個自己的窩,談戀愛也才有個地方,也多一個籌碼。”袁鋒得寸進尺。

曹正石說,“你強調你的銷售人員的困難,人家也會強調技術人員的困難,生產工人也會強調一線的困難。手心手背都是肉,得統籌考慮。銷售是龍頭,自然會比其它部門的待遇高一些。”

袁鋒無話,心裏在揣摩曹正石話裏的含義。他很難摸透曹正石的性格,你不向他如實地反應情況和問題,他會向你的下屬直接去了解,你反而被動了;你一味地強調自己工作的困難,他會用大局意識政治意識來壓你警告你:--你隻是個副手,負責一個方麵的領導--你在他麵前嫩了,還不成熟。當你在他麵前露出一些情緒來,他會用深沉的眼光默默地注視著你,嘴角上還呈現出淺淺的笑,似乎在說你是有才的、能幹的,我是重用你的;但你掌握在我的手裏,不可能擺脫我超越我,你沒有那個道行。在他前麵軟了不行硬了也不行,始終存在一種被他看透五髒六腑的尷尬。袁鋒曾把這種感覺告訴一位學曆史的同學,那位同學說這是古代的“帝王心術”。一位受過現代高等教育又有“帝王心術”的廠長是可怕的。

“你怎麼了,思想拋錨了?”曹正石的話把袁鋒的思緒收回來。

“有點困了.....”袁鋒回答。

車子終於開進了南機駐北京辦事處的那個大院,曹正石剛下了車,黑暗裏走出一個人,是辦事處的毛胡子施友幫。他說,“曹廠長,我一直在等你......”

“有事明天再談。都十點鍾了”曹正石平靜地說。

“我等了二個多鍾頭了,急死人了,不然會出事的!”施友邦焦灼地說。

“毛胡子,你怎麼又來了!”袁鋒鎖好車門後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