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
質量活動在南機緊密鑼鼓地進行著，曹正石一個車間、一個車間地檢查活動的進度。
這天，曹正石來到二廠，把袁峰叫著，一起來到了齒輪車間。
齒輪車間主任左文早早地就在車間門口候著了。
“你早有準備了？”曹正石一見麵就說。
“不但有準備，而且是胸有成竹。”左文說。
“好，那我們就看看！”曹正石說著，就帶袁峰進了車間。
看到車間門口的左邊掛著一個牌箱，裏麵用紅油漆寫著一個個職工的姓名，“還搞了個牌箱，計考勤的？”曹正石問。
“廠長猜對了。凡是上班的職工，每天都要翻四次牌，早上上班一次，中午下班一次，下午上班一次，下午下班一次。”左文答道。
“職工嫌不嫌煩？”曹正石說。
“抵觸情緒很大，有的職工說這裏是南城的第四監獄。”左文說。
“第四監獄？”曹正石有些迷惑。
“南城有一監、二監、三監，所以他們這樣說。”袁峰說，看來他早就了解這些情況。
“有點趣，這些職工也夠幽默的。”曹正石說。
“抓勞動紀律當然要來硬的。”左文說。
這時行車響著鈴聲地開過來，行車上掛著一幅“抓質量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從每個零件做起。”的橫幅標語。行車的另一麵掛著的是“你要砸企業的飯碗，企業就砸你的飯碗”的標語。曹正石抬頭看了看了說，“不錯，還掛了標語。”
“是從你那裏學的，要做事，先造勢，營造一個氛圍，順勢而為。”左文說。
“你小子還是個有心人！”曹正石高興地表揚左文。
曹正石叉著腰站在車間的中間，袁峰和左文一左一右地站在兩旁。
曹正石用挑剔的眼光看著車間裏的每一件事物。他看到牆壁粉刷得雪白，窗欞也新刷上朱紅漆，窗上的玻璃也擦得透亮；工具箱漆成綠色，整齊劃一地排列在牆邊。他走到一個工具箱麵前，要一個女工把箱子打開，絲表、卡尺、夾具、幫手整整齊齊地放在裏麵。他問女工“從前也像這樣？”
“從前沒有現在好，現在搞質量活動，當然要認真了。誰也不想當出頭鳥。”女工說。
“到你的機床前去看看。”曹正石說。
這位女工心裏明白，這是抽查，而且是廠長親自來抽查，不能掉以輕心。左文在車間會上一再強調，要做好充分準備，萬無一失，不論查到了誰，誰都要認真對待。誰惹了禍，誰承擔。現在到了實戰階段，又抽查到自己，當然要認真對待了。她帶著廠長到了自己的機床前，說“按標準化管理，定置，定位，工作台隻能放工具量具；你看這幾樣工具放上麵一台，把柄都朝人這麵；夾具都放下麵一台，扶手都朝人這麵。”她指著機床前的一個樹枝狀零件架說，“齒輪都按同一品種放在同一個枝架上，絕不能混淆拉錯。”接著，她指著地下一塊長2米、寬1.5米的膠皮說，“為了防止加工好的零件拉毛碰傷，車間還買了膠皮放在機床旁，加工過的零件隻能放在上麵，不準隨便放在地上。”
“不錯！你叫什麼名字。”曹正石和藹地問。
“施珊珊。”女工答道。
“記起來了，你還受過一次工傷，我還到醫院去看過你。”曹正石指著自己的腦門說，“現在傷怎麼樣？”
“中指斷了一截。”施珊珊伸出右手給曹正石看。
“當工人不容易，一輩子做工，要留個好手好腳就不簡單。”曹正石話題一轉，“現在娃娃多大了？”
“三歲了。”施珊珊說。
“安全也要注意。”
“謝謝廠長！”
走過車間這頭，曹正石說，“左文啊，當工人也不容易，你可要多關心他們呀！特別是女職工。”
“廠長，小施工傷那半年，情緒波動可大了，要求改工種。還是我們左做工作，右做工作，才把她穩定下來。”左文說。
“你又在臭表功。”曹正石說。
“廠長在敲你的警鍾。還是多說說車間有什麼困難，廠長好給你做主。”袁峰說。
左文知道這是袁峰給他的點子，要他抓住這個機會，及時提出要求。於是他說，“曹廠長，這次質量活動，車間裏花去5萬多元，能否請廠裏在經費上給予幫助。”
“現在你先把車間裏的小金庫掏空，拿出來用。以後我會考慮的。”曹正石說。
“廠長又給我把長把傘。”左文聳聳肩，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