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好大一聲!
靠得太近,衛曦之又有些心醉神迷,這一下,還真被唐七糖打著了。
唐七糖沒想到自己能打到他,倒也愣了。
周遭突然安靜。
唐七糖還舉著手,忘了放下來,胸口卻有些緊張的起伏著,也不知道死男人會怎麼還手?
而衛曦之還靠近著她耳畔,唐七糖感覺他也頓了頓,那溫熱的、讓人心癢的氣息卻馬上又吹了過來:“嘶!第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許再打我臉!”
衛曦之臉上火辣辣的,而懷裏,那瞪大眼睛炸毛又驚愕的小人兒,卻怎麼也讓人不忍責怪。
奇怪!自己怎麼就不想生氣呢?自己還是第一次被人打,還是打臉,可自己卻不生氣?
衛曦之微抬頭,再看懷裏的人紅撲撲的、生動無比的臉,心裏又動了動:她在緊張?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還女扮男裝上賭場?唔,還這麼野!是不是該逗逗她?
眼看懷裏的人還像隻小刺蝟一樣全身緊繃著,衛曦之卻越發生出了要想法子拔刺的興味。
他不敢再去親她的唇,那實在是讓人難以控製的誘惑,卻忍不住伸出舌頭,就近輕舔了一下她那靠近著的,小小的,粉色的耳珠。卻沒想到,連這樣,也還是給自己帶來一陣無比著迷的眩暈感。
他趕緊努力的把唐七糖放低一些,直起身子,有些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再敢打我,我就把你吃了!我的病正在治呢,你,是我的藥!”
唐七糖怔住。
這,這,這,混蛋!
耳珠上的酥麻感,簡直像電擊了一般,迅速的傳遍全身,唐七糖隻覺得自己心頭劇跳,身子都抖了抖,她漲紅了臉,握緊了拳頭,卻錯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衛曦之倒若無其事的,快步把她放在圓桌前,自己也坐在她旁邊,動手準備用餐。
那垂手侍立角落的小廝正要過來伺候,他卻微擺了擺手。
於是,小廝驚訝的發現,不近人情、冷若冰霜、凶神惡煞、瘋癲癡狂的慎王爺,那雪白粉嫩的臉上,帶著一個清晰的紅手印,卻自己動手布起菜來,竟然還幫那位姑娘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麵前!
啊?!這是我們主子?這是……又犯病了?
小廝不明所以,卻更緊張了,趕緊垂下頭,逼著手,把自己站成最小、最狹窄、最不起眼的一條。
唐七糖肚子餓得要死,此時卻還在剛才的被冒犯感中,很有點下不去臉麵,她緊咬著唇,賭氣著,不動。
衛曦之挑挑眉,心裏笑了笑,又湊近了她耳朵,輕聲說:“糖兒喜歡我喂你吃?嗯?喜歡怎麼喂?用湯匙,還是用……嘴?”
嘶!那麻癢的感覺似乎又來了!
唐七糖氣得趕緊偏了頭,捧起麵前的碗,不敢看那死男人,隻好咬牙切齒的嚼,把粥吃成了幹硬的燒餅,心裏不斷的叫喚:好,調戲我?!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
慎王府的主殿裏,正上演著這樣一部春意濃濃的日常撩妹大戲,皇宮的四皇子居所,卻有些電閃雷鳴的味道。
四皇子衛行之身子前傾的坐在榻上,看著地下站著的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的聲音如他的人一般沉悶而死板,卻也如他的人一般簡單直接:
“巳時末,酈小公爺帶回了一個黑衣男子,及六個仆婦入勤學軒,那些人自稱二皇子府的人。那黑衣男子出手極快,點了那聾女睡穴,抬兩人小轎帶走。一應吃用穿行的物品,出價五千兩同時搬走。午時初,聾女被抬入慎王府。期間並未見酈複酈二爺。”
“你說誰?誰的府?”
黑衣人話音剛落,衛行之“啪”一下,將手裏的書本扔在榻上,皺著眉頭,臉拉得老長,美人尖都拉了下來。
“慎王府。並沒有進入二皇子府,而是直接抬進慎王府。”黑衣人又重複了一遍。
“慎王府?那個瘋子?衛曦之?怎麼可能?這和他有什麼關係?”衛行之卻似乎沒有聽清楚一般,還在一迭聲地問著。
“是。屬下看的清清楚楚。慎王府。但是不是慎王要的人,屬下不知。”
“你去慎王府,去給我探清楚!今晚就去!”
“爺!慎王府……皇上不許任何人插手……”黑衣人難得的遲疑著。
衛行之錯著牙,手緊握了握,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說道:“……你先下去吧。我想想。”
衛行之的臉色很不好看,沒等黑衣人走遠,榻幾上的一個茶碗便拂到了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黑衣人腳頓了頓,又趕緊加快了些出了殿門。
衛行之一屁股坐下來,胸口有些起伏,口中喃喃:“衛方勉!敢和我搶人?!嗬,還有衛曦之?!露爪子了?很好!很好!”
匆匆一日,新一輪的日頭剛照進庭院深深的承恩公府,卻似乎已經驚擾了人一般,今日的承恩公府,難得的有些忙亂。
隻見一撥人腳步匆匆的往大門外走,一撥人腳步匆匆的往酈小公爺的睿思居走,還有一撥人著急慌忙的往邢姨娘的逸致苑趕。
酈二爺不見了,邢姨娘急得暈倒在石階上,頭破血流的,正趕上承恩公酈聰要上朝,下人們也不知如何是好。
請醫用藥忙乎了半天,酈聰再喜歡邢氏,也不敢為了個妾室不去上朝點卯,正吩咐了幾個人出去找,自己趕著出門,卻在大門口碰到了一大早就來府上的四皇子。
四皇子衛行之臉色很不好看,今日正麵相遇,卻連聲舅舅都沒有喊,寒著一張臉隻管自己進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