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深夜,一個月光幽暗的深夜!
恍惚的餘墨楊躺在床上,終於扛不住困倦,昏昏沉沉的睡了。
恍惚中臥室的門開了,一陣陰風撲麵,一身赤條條的雪白身影從門口緩緩飄入,長發飄飄,麵容蒼白模糊,一雙血紅的目光在黑暗中閃著陰森的光。
她緩緩飄過來,伸出一雙蒼白幹枯的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餘墨楊想要反抗,想要掙紮,整個身體卻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把持,一動也不能動。
“大楓,你幹什麼?”一聲斷喝,老餘顫抖著立在了臥室門口。
老爹一聲大喝,喝破了僵硬窒息的氣氛,餘墨楊頓時擺脫了夢靨,雙手一撐坐了起來,卻發現原來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不,這不是噩夢!
當他驚醒一刻,驚魂未定的他被眼前的景象徹底的震撼。
那個掐著他脖子的不是夢中的黃靜靜,溺水而死的黃靜靜,而是他哥哥餘墨楓。
此刻的餘墨楓已跌倒在地,全身赤光,麵色蒼白的蜷縮在地上,全身不停的痙攣抽搐,一雙目光射出惡毒的光芒,死死的逼視著驚慌失措的弟弟。
看到弟弟驚慌的目光,他笑了,詭異的笑了。
“鬼啊——”餘墨楊突然一聲驚呼,整個人朝後栽倒,頓時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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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掐死弟弟,卻從那一晚瘋了,徹底的瘋了。
父母沒有責怪他,隻是默默的加強了對弟弟的守護,也加緊了對他的守護。一周後,弟弟被送走了,送進了精神病院。小弟走了之後,他又成了家裏的希望,唯一的希望,父母開始私下裏討論心髒手術,準備替他換一顆健康的心。
他小的時候,家裏窮,那時的醫學也落後。
後來他漸漸長大,醫學也飛速進步,信息傳播也很方便快捷,通過網絡他們知道了一個名詞“心髒移植”。可是這種手術都是天價費用,作為一個普通工薪家庭,想都不敢想。
現在家裏意外得到一筆巨額封口費,有了錢的老餘開始四處活動,開始到各種權威醫療機構谘詢,也帶著餘墨楓做了幾次檢查。
最後的結論是,醫學上沒有問題,費用也沒有問題,問題是要找一個合適的健康心髒,能夠與餘墨楓完全匹配的心髒。
因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捐獻者,心髒移植的事一拖再拖,父母的熱情也漸漸消退,燃起的希望也漸漸變得渺茫。
直到有一天,餘墨楊回來了,一身正常的回來了,他的精神病經過一番調養,竟然完全康複,心智完全恢複了正常。
喜出望外的父母,再次將關注重心轉移,全心全意的撲在了小兒子的前途培養之上。
那一夜,他的心痛再次發作,軀體痛得縮成了一團,窩在被子裏痙攣顫抖,感覺靈魂已從軀殼一片片剝離,生命活力正被一絲絲的抽空。
“哥,你不要這樣,等他走了,一定會還你一個完美的心。”一個幽幽的聲音穿透了幽暗的夜色,在餘墨楓耳邊響起。
等他緩過勁來,腳步聲已遠去,消失在幽暗的夜色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