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在嶽飛的腦門上輕輕地戳了一下,罵道:“你怎麼就那麼迂腐呢?你又不是讀書人,哪裏來的那麼多酸味?不就是一個名字嗎?叫一下又死不了人,又什麼不敢叫的,再說,你不就是叫這一次嗎?本王允許你叫!來重新跟我喊一遍,再喊錯了,你就不是我的好兄弟了!”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趙構和嶽飛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月同日死!若有違此誓言,便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趙構重新喊道。
緊接著,嶽飛跟著喊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俺嶽飛和趙構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月同日死!若有違此誓言,便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趙構聽嶽飛喊完,便嗬嗬地笑道:“對嘛,這才是我的好兄弟!來,上香,磕頭!”
聲音落下,趙構便和嶽飛紛紛把手指的檀香插在了麵前桌子上的香爐裏,然後向天磕了三個響頭。
結拜禮儀完畢之後,趙構便站了起來,同時將嶽飛也給拉了起來,然後畢恭畢敬地向著嶽飛拜了一拜,喊道:“大哥!”
嶽飛受寵若驚,嘴巴剛剛張開,便被趙構給用手堵上了。
趙構笑著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說我是皇子,是王爺,應該我當大哥,你當弟弟,對不對?”
嶽飛點了點頭,卻說不出話來。
趙構道:“你不用說了,本王決定的事情,就是命令,你以後就是我的大哥了。”
轉過身子,趙構始終還是沒有鬆開嶽飛的嘴,一直用手捂著,大聲對在場的每一個人喊道:“你們都看見了,今日本王和嶽飛義結金蘭了,自此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們以後要是誰敢欺負我大哥,我就讓誰的腦袋搬家。”
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夏伯龍在內,都齊聲答道:“是,王爺!”
趙構“嗯”了一聲,這才鬆開了嶽飛的嘴巴,緩緩地說道:“大哥,剛才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嶽飛怎麼敢怪罪王爺?他急忙擺手說道:“不不……不礙事,俺沒有事情!”
趙構一臉笑容地拉著嶽飛,徑直走到了大廳裏,將嶽飛按坐在了一張椅子上,他自己則坐在嶽飛的身邊,用筷子給嶽飛夾菜,同時笑著說道:“大哥,吃菜!”
夏伯龍就站在門外,目睹了這所有的一切,心中便想道:“如此最好,皆大歡喜。隻是不知道以後他們兩個人是否還會有嫌隙?嶽飛雖然武勇,但是看起來卻很木訥,倒不似趙構機靈過人,就是不知道在戰場打仗會是個什麼樣子?”
想完這些之後,夏伯龍便笑著走進了大廳,同時說道:“好了,好了,喜事完了,該我們好好的吃飯了,再不吃的話,這些菜可就真的涼了!”
眾人聽後,便紛紛入席,雖然同坐一桌,卻畢竟還有點隔閡,不敢放開拘束。
趙構跟隨夏伯龍大半年了,之所以一直叫他師父,是因為趙構從夏伯龍的身上學到了許多東西,先是武功,後是為人處事的機智,再者是怎麼收買人心。總之,夏伯龍身上的優點,趙構全都學了。
酒桌上,趙構一點倒著酒,一邊給嶽飛夾菜,對嶽飛無微不至,給人的感覺像是在關心他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樣。隻是,趙構年紀還小,還沒有考慮過女人的問題。他這些天一直跟在夏伯龍的身邊,耳濡目染,也就變得越來越圓滑了。
趙構端起一碗酒,與嶽飛碰了一下,然後才喝下肚。當酒下肚的時候,趙構的眼神裏閃現出了一種前所未見的光芒,那種光芒既神秘又詭異,讓人無所察覺,隨著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便轉瞬即逝,消失的無影無蹤。
酒桌邊坐著的人,都在開懷暢飲,女眷吃菜,男人喝酒,一個歡樂的夜晚,就這樣緩緩地度過去了。
元宵節剛過沒有幾天,天空中又紛紛揚揚的飄下了雪,使得本來就天寒地凍的秦州又多了一層涼意。房屋披上潔白素裝,柳樹變成臃腫銀條,城牆象條白脊背的巨蛇,伸向遠遠的灰蒙蒙的暮色煙靄裏。
地麵上全堆著雪,沒有了路,沒有了屋子,隻是拱拱窪窪的一片白色,腳一踩上去就陷下半尺來深。雪片密密地飄著,象織成了一麵白網,丈把遠外就什麼也瞧不見,隻有灰色的底子上飛著成千累萬的白點。雪落到夏伯龍的身上,有幾片落下的時侯還有彈性似地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