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駐守鞏州的廂都指揮使周幹到了,正在府外候著。”張大憨從外麵走了進來,拱手說道。
“哦?來的好巧啊,不到的時候一個人都不來,這要來了,倒是兩個一起來了。你去讓他進來,到這裏來見我!”夏伯龍道。
張大憨走出去不久,便帶來了一個人,那個人便是周幹。
周幹穿著一身鎧甲,頭上帶著一頂頭盔,身體強壯,一臉的橫肉,目光也炯炯有神,一看便是一個典型的西北漢子。周幹左手握著係著腰間的一把長劍,徑直走進了大廳,他一進大廳,便看了一下站在一邊的穿著有點不倫不類的錢圖一眼,不僅冷冷地哼了一聲。
同時,周幹單膝下跪,向著夏伯龍拜道:“下官周幹,拜見安撫使、都總管大人!”
夏伯龍抬了抬手,說道:“周將軍一路辛苦,請快快請起!”
周幹站了起來,斜眼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錢圖,便冷笑一聲,半開玩笑的說道:“瘦猴子,你也來了?我們可真是有緣啊!”
錢圖立刻嘻哈笑道:“是啊是啊。幹,你母親好嗎?”
周幹道:“托你的福氣,好的很!”
夏伯龍聽到錢圖如此問,不禁覺得一陣好笑:“這哪裏有上來就問人家老母的,而且還叫著他的名字。他叫什麼不好,非叫周幹,哪怕叫濕也比幹強了,連在一起的話,那不成了罵人的話了嗎?”
錢圖道:“她好就好,我也放心了!”
“你個老瘦猴子,再胡亂說話,看我不讓你血濺當場!”周幹的右手突然將腰中長劍抽出了一半,大聲叫道。
夏伯龍“嗯哼”地輕咳了一聲,看了看周幹和錢圖,周幹這才將腰中所係著長劍給插回了劍鞘。
從周幹和錢圖的對話中,夏伯龍不難發現,這兩個人之間,是早就認識了,而且還頗有淵源。他見錢圖年紀偏大,約有五十多歲,而周幹隻有三十歲左右,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這麼一個不大不小的年齡,能夠躋身成為一個廂都指揮使,確實也很難得。
他思慮了一會兒後,便說道:“二位將軍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軍了,夏伯龍初來乍到,對秦鳳路還不太熟悉,前者想請二位將軍帶兵來秦州,好好的敘敘,不想兩位將軍公務繁忙,都沒有將我的命令當回事……可是這次又為什麼肯來了呢?”
周幹道:“大人,前者是軍機,軍隊調遣、軍職任免,一切都有樞密院來傳達,大人雖然是秦鳳路的安撫製置使,兵馬都總管,卻也不能隨意調動軍隊。下官一向奉命辦事,沒有皇上和樞密院宣帥的命令,不管是誰,都無權調離下官的軍隊!再者,鞏州地處要地,負責押送鞏州以西駐軍的所有糧草,職責所在,也不能隨意調離。如果下官上次冒犯之處,今天就向大人賠禮道歉,還望大人不計前嫌,原諒下官的莽撞!”
夏伯龍聽後,他沒有像看錢圖那樣看著周幹,而是覺得周幹一身正氣,說的十分有理。他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周幹,隻見他紫醬色的一張方臉,濃眉毛,圓眼晴,臉上有許多縱橫的溝壑,一看之下雖然有點醜陋,可配上他那身盔甲,卻也是舉止威嚴。
“你倒是挺會按規矩辦事,不過,皇上給了我專權專斷的權力,凡事不必上奏,可以獨斷決立,所管轄的境內,一切人事、軍隊調動,都不必經過樞密院……不過,念在你並不知情的份上,就暫且饒過你,以後你要是再敢不聽我的命令,就按軍法從事!”夏伯龍道。
周幹也是一臉的正色,聽到這事以後,便向前跨了一步,右手向前一攤,便問道:“可有陛下聖旨?”
夏伯龍臉上一怔,萬萬沒有想到周幹會如此說話。
“幹,你不想活了?大人的話是覺得錯不了的。”錢圖突然從後麵拉了一下周幹的衣袖,並且輕聲喊道。
周幹一把甩開了錢圖的手臂,大聲叫道:“你個老瘦猴子,滾一邊去,幹什麼拉我?你再看碰我一下,看不我真把你給剁了!”
“大膽!這裏豈容你來撒野?”夏伯龍突然大怒道。
錢圖也顧不得自己身子瘦弱,一把便拉住了周幹,急忙說道:“幹,快退回來。大人,您請息怒,周幹就是這樣的一個脾氣,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你還敢拉我?老瘦猴子,你快鬆手,再不鬆手,我可真要剁你了!”周幹大喊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