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王八孫,你個孬孫,你個壞蛋,你個王八蛋呀,我的姐呀,我的姐呀,我的可憐的姐呀!”老頭坐在地上大哭呀,他知道沒有錢,老太太就沒有救了。“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想想啊,大周三周,從小你們就沒有爹了,把你們拉扯大,你娘吃了多少苦呀,現在你們也都有孩子呀,你們這樣對自己的親娘啊,看看你們的孩子咋看你們啊!該死啊,作孽啊!”
“從小都是幹活,啥重活髒活,我都幹完了,二周和三周,也是我掙錢供應上學的,我的委屈向誰說呀,我為這個家做了多少貢獻呀,弟兄三個的房子都是掙錢蓋的,誰記得我的好呀!”五十歲的男子,顯然是大周了,可以看出,他的確為這個做貢獻了,因此,他總是最委屈的一個,隻是我們一直沒有見那個所謂的“二周”!
“我從小也沒有享福,我從小穿的衣服,都是大哥穿過,二哥穿,二哥穿過,我才穿,我都是吃他們吃剩的,搶也搶不過他們,有時候連飯也吃不上,我從小的委屈,向誰說去,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還是撿來的!”年輕男子把自己說的感動了,相信他說的也是實情,但這些所謂的“委屈”或困難,也都是在特定背景下的現實,並不是他們一家,很多家庭都是這樣的!
“你們都委屈,活都是你們幹的,罪都是你們受的,沒有你娘守著你們幾個,你們吃屁都吃不上熱的,沒有良心的一個個的,你爹死的時候,你們一個五歲一個三歲一個在吃奶,你們誰能幹活,到底是誰能幹活,瞪著眼說瞎話,不怕老天爺睜眼,天打雷劈呀!”老頭繼續叫罵著,大周和三周不說話了,低著頭回避著。
“別吵了,再耽誤,老太太真就危險了,誰有錢,先給老太太看病要緊啊!”醫生給老太太聽診了一下,顯得非常著急了。
“我真沒有錢啊,我兒子剛過了二十二萬的彩禮,房子還要裝修,我就是泥水匠,家裏就那點果樹,一年到頭二十四小時不睡地幹,能掙幾個錢呀,大舅,你想想呀!”大周跪在老頭跟前,痛哭著說。
“大舅,我也沒有錢,我這狗和雞都幾天沒有吃食了,都省著給我娘買藥了,唉!”三周走到老頭跟前,依著牆說。
在大家都在爭論的時候,突然,急診室的外麵有人大聲地叫嚷著,有人跳樓了,大家一下子就湧出去了,就看著一個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頭部在咕咕地冒著鮮血,腦漿子也順著出來了,眼睛睜著,還有淚水在眼眶裏,“爸爸呀,爸爸,爸爸,爸爸······”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大哭著,一個中年婦女已經暈倒在了屍體上。
“二周,二周,二周呀,我的乖孩子,大舅對不起你啊,你娘生病十幾年都是你花錢呀,都是你照顧,最虧的就是你呀,大舅不該難為你呀,我的乖孩子呀,我的乖孩子呀,······”老頭跪在屍體前大哭呀!
通過老太太的其他人親人的討論,我們知道了:二周一直在照顧自己的娘,看病,吃穿,甚至連自己的家房子都賣了,一家人住在廉租房,在他娘需要看病要錢的時候,他選擇了輕生!
醫院就是一個人間冷暖集中的地方,我們都流著眼淚歎息著,一件事,一個病人,一張發票,一碗開水,能看透一個人甚至一家人!
大家都明白,該做什麼,但總是有人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