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警察做了筆錄,但由於丁春義家有權優勢,從住院以來,就沒有人來過,更不要談醫藥費和其他的賠償了。我們隻好認命,因為我一直明白:我們是弱勢群體,無論在什麼時候,他們對付我們的辦法,永遠比我們想到的多,真的很悲觀,在這樣的反腐背景下,依然有人敢這樣!
我們也沒有去專業的科室去住院,我們就在急診室裏住下了,看著南來北往的人,也被來來往往的看著,大家都相互地用好奇地眼光,似乎都想猜到對方到底是什麼毛病。
隻有妹妹張雪偶爾會叫罵幾句,發誓要把一切視頻都舉報到各級紀委和監察機關去,不時地引來其他人的關注,醫生也隻是對我們笑笑。
在我們住到第二天的時候,一群人吵吵著來了,兩對中年夫婦抱著一個男孩,一對小夫妻吵鬧著,“你咋不問孩子的事兒,你天天都幹啥去了?”女孩吵著。
“你每天幹啥去了,美容,美容,減肥,減肥,你讓人家都看看,都瘦成這樣了,還減肥,整天的汗蒸,美容,你到底想幹啥!”男孩反駁著。
“花你的錢了嗎,你給錢了嗎,你還是個男人嗎,不掙錢,一天到晚的啃老,丟人!”女孩吵吵著說。
“不要臉,還好意思說,不要臉!”男孩急頭紅臉了,蹦跳著,在大廳裏亂蹦著,可以看出來,他很惱火。
“吵就吵,你別罵啊,你爸爸媽媽也在這兒呢!”一個花格子T恤的婦女說到,顯然這個婦女是男孩的嶽母,女孩的媽媽。
“你們是不知道呀,你們知道她的錢是哪兒來的嗎,你們知道嗎,你們就知道護,護,護,早晚出事兒,就知道啦,唉!”男孩真的急了,他仿佛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哪兒弄的錢,我開網店賺的,比你強多了,廢物,一分錢都掙不來,到哪兒幹活都吃光花光,還要家裏添錢!廢物!”女孩坐在了大廳的椅子上,似乎想回避這個話題。
“你們也別吵了,你們一家我們都熟悉了,你這孩子情況特殊,你們抓緊時間去大醫院吧,咱這縣醫院治不了,別耽誤了!”醫生非常耐心地勸解著。
“唉,你們倆別吵了,抓緊時間走吧,開車走吧!”好像是男孩的父親說。
“要去,你們去,我不去了,每次發燒都去大醫院大醫院,到大醫院人家不給檢查了,是遺傳不好,不怨我,我不去!”女孩生氣地說,同時坐在了急診室大廳的椅子上。
“遺傳不好,怨我嗎,怨我嗎!”男孩憤怒了,衝著女孩就過去了,男孩的父親拉著女孩了。
“不怨你,你要不是天天在網吧泡著,天天吃泡麵和垃圾食品,孩子能這樣嗎,這都是人家大醫院的醫生說的,啊,說的時候你沒有聽見嗎?”女孩站起來蹦跳著說,手舞足蹈。
“我泡網吧,我泡網吧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呢,我們不是一起泡的網吧嗎!”男孩說著踢打著大廳的椅子,有保安過來了,拉住了他。“你不也在網吧嗎,一住都是十幾天,你是個好東西嗎!”
“不都是你拉我去的嗎,都是你威脅我去的,我不去你就找人打我,我不去就說要殺我全家,我一輩子都讓你毀啦,我恨死你啦!”女孩徹底憤怒了,崩潰了,可能多年積累的負麵情緒甚至怨恨都出來了。
“哎呀,啥都別說了,咱抓緊走吧,別在這耽擱了!”一個中年男子說到,他滿臉地焦急,一頭的大汗滴濕了他原本前胸後背濕透的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