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都很安靜,但我們感覺還是不放心。
“哥,你咋還不去幹活呀!”張麗收拾著診所的雜物說。
“我咋感覺這麼不踏實呢?”我站在診所門口,望著小劉家的房子說。
“有啥不踏實的,孩子找著了,好好過唄!”張麗也伸頭望了一眼,就又忙了。
正當我推出電動車,準備出發的時候,看到小劉的兒子一身血跡,怯生生地走過來了,“張麗,張麗,壞了,壞了,出事兒了,······”我大聲地咋呼著,急忙把孩子抱到了我們的診所,然後,又大聲地叫喊著,“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去小劉家!”
大家聽到我叫喊聲,也嚇了一跳,我們瘋狂地奔上小劉家,大門開著,小劉的女兒趴在小劉媳婦的身體上無聲地哭著,小劉依舊沉睡在藥物中,小劉媳婦身邊都是血,兩隻手腕都露著白骨。
張麗過來了,先是嚇了一跳,急忙用紗布采取物理止血,等待著120的救援,但冷靜下來的張麗,看了一下小劉媳婦的眼睛,摸了一下脈搏,就抽泣著搖頭了,我們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們撥打了報警電話,通知小劉媳婦娘家的人,通知了小劉老家的人。
我們都幫忙忙碌著,心情很是悲痛。
當他們雙方的家人都介入後,我們都默默地退出來了。
我不想去幹活了,躺在臥室裏發呆,有時候也會很傷心,感到生命的脆弱。
張麗也是無精打采地接待著病人,診所沒有往日的喧鬧,大家都很安靜,都心情不好,甚至是悲傷的。
我們這條,幾乎進入了靜默狀態,原來大家都是高興地打招呼,現在都隻是相互看一眼,就走過去了。
小劉家的事兒,引發的各種思考,幾乎是爆炸性的,產生的震撼是地震性的。
“哥,去幹活吧,在家也沒事兒,出去反而能轉移注意力,幹活能散散心,去吧!”張麗坐在床邊,輕輕地撫著我的光頭說。
我走到現場的時候,就開飯了,“小劉媳婦,自殺了。”吃飯的時候,我輕輕地說了一句,但淚水已經止不住了,我很少當著這麼多人流淚,但的確不知道為何這樣悲傷。
此後,我們都沒有說話,就剩下了吃飯的吧唧嘴的聲音了。
生活在電刨子和釘槍的“交響樂”中繼續著,我們把每一聲別人認為的噪音,都當成了發財的慶賀聲,這樣我們幹的有勁。
天漸漸轉冷了,幹活時,穿著越來越厚的衣服,的確不方便了,但為了生活,甚或還有一些“異想天開”的所謂的“理想”,很多人,或者是太多人,和我們一起奮鬥著,掙紮著,忐忑著。
但素素感冒了,由於需要幹重活,在外衣脫與穿之間,就難免受涼了,暫時不能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