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淡忘一生的浮華,卻刪不掉有關你的記憶(3 / 3)

席慕容在這詩中說的不是采蓮的故事,而是采蓮的心事。隻是昨日的事,誰還能記得那般清楚。留在江麵上的,是萬古不變的悠悠白雲。縱然還有幾首有關於愛情的詩句,也都再寫不出當初采蓮人的心情。

曾經那樣流淚的愛情,在回首,也隻不過如同夢了一場。我們在愛情中癡迷著,最後卻僅僅隻是因為一個措手不及,就毀掉了苦心經營的一切。這樣的情,太累,累到我們在其中誰都不敢出任何差錯。隻因為太在乎,所以才不忍分離;卻因太在乎,所以最後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結局。

有多少人,千方百計地想要從夢中驚醒,隻為了能夠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有多少人願意趕快進入夢鄉,隻為了能夠從現實中逃離。夢啊,那是一種入迷似幻的東西。如果真的可以入夢,你是否會在我的夢中出現,做著我日日夢寐以求的事情?

再忘不了的故事,也僅僅隻是一場虛空。回憶是最致命的毒藥,你越不舍就傷得越深。既然夢已經醒了,倒不如幹脆打開窗去迎接早晨的陽光。何必還要回首,人生路還長,永遠都莫忘記,你還會有新的夢要做,哪怕依舊會遇上流淚的愛情和恍若隔世的他。

參悟得了人生的人,該有幾何!

第八節 未盡的緣分,都是恍惚不可辨的訴說

你若曾是麵壁的高僧

我必是殿前的那一柱香

焚燒著 陪伴過你一段靜默的時光

因此 今生相逢

總覺得有些前緣未盡

卻又很恍忽 無法仔細地去分辨

無法一一地向你說出

——節選自席慕容《前緣》

佛說,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相遇。我說,如果我們這一輩子隻死死守望,下一生是不是還能夠相遇。但這樣的輪回啊,終是越來越短的相聚,必定有一天我們要在各自的輪回中形同陌路,即便是擦肩而過也都不認得彼此。緣分總有盡的時候,但在緣盡之前,讓我做你親手拂過的那一朵蓮花,靜靜地為你盛開,不求留下任何不舍的情緣。

如果真的有前生今世的輪回,那我上輩子一定是和你相守了一輩子的人。隻是我想知道,為什麼今生的我再不記得前一世的故事,所以才讓今生的相聚成為初相遇,讓今生的緣分成為第一次的開始。如果,今生緣分未盡,下一世也必定是要相遇。然後再下一世,再下一世,直到在我的世界中再沒有你。

到了那個時候,請不要再留戀我,因為在我之後的世界中,必定還有另一個人出現在你的生命裏。她或許有著如初蓮盛開般的嬌羞,或許因為上一世未完的癡戀而輪回到了今生,所以就請你好好地愛著她吧,直到這一場緣分走到了盡頭。

人生嗬,就是這樣一道永遠都猜不透的謎題。你永遠都不知道會在何時遇見記憶中的愛情,也永遠都不知道會在何時遇見未知的自己。席慕容說,當我猜到謎底,才發現,宴席已散,一切都已過去。當我猜到謎底,才發現,一切都已過去,歲月早己換了謎題。我們的一生實在太短暫了,根本就沒有給生在世間的人們以時間去回味一生的故事,然後就等來的匆匆的煙消雲散。

席慕容曾向天發問:“人若真能轉世,世間若真有輪回,那麼,我的愛,我們前世曾經是什麼?”或許你曾是一個采蓮的女子,曾經不經意地錯過一朵專為你盛開的蓮花;或者你是途徑的旅客,曾經不經意地錯過了一張專為你守候的容顏。那些人我們目送走的,究竟是愛情,還是自己的人生?這些卻已經都成為心底無法講清楚的故事,在時間的陳釀中,酥軟的各自的身心。

既然有些故事無法一一說出,相比起強擠著時間去辯解,反倒不如選擇一切隨緣的從容。緣分總是早就被上天安排好的事情,誰都無需著急,著急也等不來屬於自己的春天。如此,倒不如安心地等待著自己的緣分,以及在緣分中產生的愛情。在每一世,都珍惜自己的情人;在每一世,都珍惜著自己。你若是不懂得珍惜這一世的情緣,就等於是白白浪費了下一世的相遇。

隻是再動人的愛情,都終將要走過一次錯失。人世間的情啊,不過是一場不可辯說的恍惚,就像是你我都以為動了情,其實也隻不過是前世記憶的一次閃回。頻頻回首隻是因為舍不得就此放開手,舍不得丟下前世所愛,所以也就再無法開始這一生的姻緣。

或許,我們本該拋卻宗教般的神聖和虔誠,隻是好好地為人處事,在最美的年華中遇到你,然後和你相愛。如果最後不可避免地要分開,也要好好地和你道一聲珍重。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欠誰的債。你能點綴我的生命,我萬分感激。你若選擇離開,我也給予祝福。雖然接下來的路是需要自己一個人去走,但我不會讓自己生命的任何一天都變成值得淡忘的回憶。人生再浮華,也都應該有個信念在其中,就像是我們執著著對愛情的信仰一樣,你若淡忘一世的回憶,恐怕剩下的也就隻有空白本身了。這,才是為人一世最不應該的結局。

第九節 頻頻回首,隻因那是初次的愛戀

在天空裏

有一顆孤獨的星

黑夜裏的旅人

總會頻頻回首

想象著 那是他初次的

初次的 愛戀

——節選自席慕容《孤星》

初戀,隻是一件小美好的曾經。

有時候懷念本身就是一件最美好的事情,且不論你在懷念什麼,是初次的相遇還是最後的別離,隻因有了時間這杯美酒醞釀,就讓一切故事都有了更動人的篇章。

我們之所以會在長滿了星星的夜空裏思念起這些往事,並不是因為忘不掉曾經在心中留下痕跡的你,而是感恩你曾經在愛情中教會我的一切。每片天空都有指明方向的星辰,你,卻是我愛情中的北鬥,告訴我即便人生孤度,也該要在一片浮華中尋找最初的感動。

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生來孤獨的。就像是這人生,本來很多人歡聚在一起,隻是因為大家各自都有了不同的緣分,才有了之後的緣聚和緣散。散場之後的青春總是顯得荒涼和不堪,可這些都是早已經注定的宿命。如果有些路是需要一個人一直走下去的,那麼就請你一定不要忘記,我曾經閃耀在你的生命裏。當你頻頻回首,不論你是否還牢記著我的模樣,隻需不要忘記曾經有一場初次的愛戀發生在你的生命裏。這是一顆孤星對你的饋贈,如果你還願意接受,那就該繼續走著自己的愛情之路,即便最後陪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也該是愛情本身。

席慕容曾經低低呢喃著說,這個世界好大啊!路這樣長,生命這樣短暫,濃霧又這樣久久不肯散去,那麼,要怎樣才能告訴你,我已經來過了呢?

一個人的情愛,更禁不起夜長夢多的困擾。與其做一顆恒守在天邊的星辰,倒不如拚了一把,如流星般滑落在她的身邊。不成功,也將成仁。

既然這樣,就再不用擔心生命的短暫了。再長的路,再濃的霧,都不再是遮掩自己前行的理由。既然已經決定要為了愛情而粉身碎骨,就該為自己寫下一部傳奇,記載這曾有一個人愛上了另外一個陌生人的傳說。

長於情愛中的人們往往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如此結局。你明明愛著她,她卻到了白首的時候都不曾知曉。所以,再不要去懼怕其他結局,因為在這個世上在沒有比一個人的相思更可怖的事情了。

是要默默相守,還是要如火焰一般烈烈燃燒,這是所有在情感中糾纏的男女終歸都要麵臨的問題。不論最終選擇了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始自己的愛情,表露心跡還是就此默默終了一生,這些經曆都會成為我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等到下一次愛情到來的時候,你就能夠做足了準備去迎接心上人的到來。所以初戀啊,盡管它如此美好,也再不要戀戀不舍,你頻頻回首也隻是想要去看看曾經的自己。隻因為當初的一個轉身,相戀的男女就此成為陌路,這該有多麼淒涼,我們是要祈求多少次上蒼才能讓這樣的事情不在我們身上發生?

其實,所有的祈求也都隻不過是一場心理安慰。你隻消記住的是,總有一日,所有的悲歡都會離我們而去,但不論如何我們都要竭力去搜尋那些最美麗的記憶,不為生別離,隻為別離之後還能夠靜靜地說起往事,所有的情緒都像是初次相遇你時,我擁有所有的假裝和故意。如果帶我老了之後,還能保留這樣的情緒,那一定是要感謝你曾經出現在我的年華裏。

第十節 每一條路,都有跋涉的理由

請再看

再看我一眼

在風中在雨中

再回頭凝視一次

我今宵的容顏

請你將此刻

牢牢地記住隻為

此刻之後一轉身

你我便成陌路

——節選自席慕容《生別離》

席慕容說過,我終於相信,每一條走上來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樣跋涉的理由。每一條要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樣選擇的方向!就像是當初我義無反顧地愛上你一樣,如今的別離,也一樣是我們不可違抗的宿命。要怪,隻能怪我們的力量太過於渺小了,根本對扛不了塵世的故事,還有創作這場故事的我和你的內心。

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我還在愛著你,卻要生生別離。

就像是那一樹一樹的繁華,在剛剛盛開的時候就迎來了深秋;就像是那一場一場的海浪,還沒有來得及呼嘯就觸及了礁崖。人世間的故事啊,從來都少於完美的結局,總是鍋碗瓢盆也總要磕磕絆絆,更何況我們都是有著各自不同思想的靈長,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總是容易做出不同的選擇。你向左,我向右,這樣的抉擇本身並沒有錯,錯的是我們曾經是一個相愛的整體,而如今卻要選擇分離。

如果這是最終不可避免的結局,那一定要在劇集落幕之前讓我好好愛你。你可知道,今宵一旦別離,下一次相遇該是何年?你可知道,今夕一旦離別,下一次相遇時你是否還能在人海中辨認出我的容顏?生別離固然痛苦,然而比之更可怕的事情卻在於我們明明相遇,卻隻是各自默默站在對麵,相顧無語。

我們都像是被囚禁許久的鳥,偏偏那個牢籠竟是你我親手編織的,當初,我們把其稱之為愛情。然而啊,人們總是習慣於認為,一隻鳥隻有飛出了牢籠有了無拘無束的自由,它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天空。從來都沒有人認真考慮過這隻飛鳥的想法,當它固以為是家的牢籠被生生地拋棄,那天蔚藍的天空其實也隻不過是換了更大的一個牢籠罷了,哪裏來的自由的幸福?

這就是在愛情中掙紮的我們。我們相愛,我們別離,然後我們還要和其他自以為對的人相愛,如果還不夠走運的話,終究還是要別離。最後的結果往往是,你我都厭倦了在塵世中大海撈針一般去尋求真愛,若是還能夠有幸邂逅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心動的人,那就該最後再為了愛情瘋狂一次,再一次忘記自己。這一次,要暗暗地和自己發誓,再也不會隨便說出別離二字。否則,我們一生的找尋,也隻是在一遍遍地證明自己原來隻是愛上了愛情,這幕劇集中的主角是誰則完全成了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才是真正可悲的事情。

所以嗬,在有生的華年,在能夠伸手挽住相濡以沫的愛情之前,就請深深地愛上彼此。否則我們一旦轉身,剩下的故事就該是兩個陌路人的心跡。假如有朝一日,我們再一次在人海中相逢,還會不會像是初相見時那般美麗?隻是在見不到你的每個夜裏,我都是會努力去搜尋有關於你的記憶。你像是久起不落的塵埃,一次次蒙蔽了我夜夢,沾濕了我的素衣襟。記憶中蕩起的是,是那煙雨朦朧中打著油紙傘的女子,還是那隻因為一個轉身就恍如陌路的舊情?

如果,可以悔恨,當初,又為什麼偏要如此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