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想要在最美的年華裏遇見最美的愛情,可青春易散容顏易老,一旦錯失,也許就是一輩子的憾事。那真正的愛情啊,從來都不隻是隻出現在最美時光中的稀客。我們空有等待和捕獵愛情的心,卻始終不明白它究竟是怎麼樣一個道理。人生數十年,得遇一個紅顏並不容易。不是因為我出現在你的年華裏,而是因為在這樣的時光中有了愛情的甜蜜,才讓相守的每一天都值得回憶。
即便是曾經和愛情錯肩而過,也永遠都會在心底牢牢記住愛人的模樣。雖然有些路終究無法同行,可在一起的點滴都是對彼此最好的鼓勵。在每一個轉角,每一個繩結之中,都會藏著愛情的秘密符號。有緣的人撿起,有心的人卻懂得就此愛上你。所以即便錯過了,那份尚沒有來得及開花結果的愛情也必定是一場低調的輝煌。隻可惜,有些人空有華麗的一生,卻遇不到一次簡單的真愛。雖有無數人與他同行,卻沒有一個紅顏知己。
那些年輕時候的故事,再回首的時候總是顯得幼稚。年幼的我們都以為人生大抵也隻不過是有關於柔風和白雲的故事,如果在身邊再加上一個喜歡的人來傾聽所有的快樂和感激,就足以讓每一個夏日都成為一生。然而這樣的情緒,一生中隻要有過一次也就足夠了。隻待老了之後,各自的記憶中才能有自由自己明白的答案。錯誤,是從一開始就被各種瑣碎注定,正如同傳說中相攜到老的一生。
第八節 你是我的歌,是我一生中的輝煌
卻在突然之間 因幕起
因燈亮 因眾人的
鼓掌 才發現
我的歌 竟然
是這一劇中的輝煌
——節選自席慕容《際遇》
你能否能說清,那日思夜想的際遇應該是何等模樣?是令人日漸消瘦的心事,是舉箸前莫名的傷悲,是記憶裏一場不散的筵席,是不能飲不可飲,也要拚卻的一醉?或者僅僅隻是一次夏日的回眸,就牽動了有情人的心。
那心目中的愛情啊,你曾今那般執迷。就像是一直期待著花開的一刻,你若是遇見了心中的她,又怎麼可能不珍惜?或許,每個人的愛情都始於一場寂寞,是再不甘就這樣寂寞地等待下去,才會想要在馥香滿地的時節遇上最美的姑娘,然後醞釀一場甜蜜。
這是人世間最浪漫的事情。在最好的時節愛上最恰當的人,還有什麼故事能比這更讓人歡喜?可是啊,我們自始至終都逃脫不了這盤棋,哪怕是愛情,有時候也早就被命運操控了一切。你愛上她,是早就準備的結局。
有些事情,隻需要不經心的一次想起。不管是花開還是花落,也不論是緣聚還是緣散,誰也別去可以追求故事的曲折。早有人費盡了心思想要以此來博得觀眾的歡笑。你卻始終不知道,那些試圖迎合觀眾的劇情,其實都有固定的模式,演員都是棋子,觀眾也被算在了局裏。你若真的生在這場故事中,恐怕再也無法際遇到夢寐以求的愛情。
可人生中不隻有愛情,或者不應該隻有一段愛情,否則拿什麼來吸引早已經無聊的觀眾?於是所有的劇情都開始急轉直下,你們的愛情也必須要出現裂痕。我知道,這些都不是當初預想的未來。但有些事情實在超出了我們的預料,更何況當初陷在愛情中的男女滿眼都是對方,以為全世界都隻有他們自己。隻是愛情終究要走進婚姻的殿堂,你若是看好了彼此的心房,這裏就是天堂;你若是囚禁了彼此的自由,這裏也就和地獄別無二樣。
雖然總是不想提起,可有些結局真的讓人不忍悲淒。再對的人,也有錯過的事情;在認真的感情,最後也會分離。我們誰也沒有必要在彼此分開的時候哭天嚎地,早知有今日,當初也都不會陌生以待。原來,所有我們以為隻是磕磕絆絆的難題,最後都通向了失敗的結局。
又何必悲傷?如果你真的曾經愛過,現在也該慶幸彼此擁有一場。或者,你到現在才意識到,不該就這麼錯過一生中最珍惜的人。那哭啼能起到什麼作用,重頭來過的機會永遠都在等待你撿起,隻看你有沒有勇氣去正視過去的自己。如果真的能醒悟,也算是浪子回頭,是結局之外的驚喜。
席慕容曾經感慨人生中的愛情時說:“在馥鬱的季節,因花落、因寂寞、因你的回眸,而使我含淚唱出的,不過是,一首無調的歌。”這樣的語句,不覺讓人感傷。仿佛愛情隻是用來趕走寂寞,那深陷在寂寞中的人兒,卻因為愛情而徒增了心事。
其實,愛情哪裏需要人們刻意去經營。在這場情事中,忘記自己,才是唯一吸引觀眾的方式。當你在愛情中完全忘記了自己,隻因和相愛的人在一起,那麼即便最後依舊會走向錯過的結局,她也將是你一生中最輝煌的點滴。你若真的是癡情,說不定還會有逆轉的結局,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正是所有人都期盼的傳說嗎?燈光亮起來的時候,你才會明白,這出戲,上演的劇目叫“人生”。
第九節 握別之後,隻需記住我矜持的笑
不如就在這裏與你握別
(是和那年相同的一處嗎)
請從我矜持的笑容裏
領會我的無奈領會
年年春回時我心中的
微微疼痛的悲哀
——節選自席慕容《婦人的夢》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再尋不回;有些事,一旦錯過,就再無法重來。
我其實想過這就是愛情,是讓我們癡迷一場的美夢。然而這樣的語調,大概是要勸退多少人奔向愛的腳步。愛情它是一朵帶刺的玫瑰,人人都想去采,卻必須要注意小心被把自己的血留在上麵。
當初,和他相遇,是一個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時刻。她以為,此後一生就都有了著落。不是女子不願意孤身一身去曆經人世間的風雨,而是這麼柔弱的女子啊,她怎麼禁受得了寂寞的侵襲。那些有關於愛的傳說日日夜夜在老人嘴邊響起,年花正好的女子也總是容易在心中泛起漣漪。她們,從沒有人指點,卻自己想象出了愛情的模樣。從青山碧水到亭台樓榭,從達官顯赫到風流才子,女子在這方麵從來都不匱乏想象力。即便是那場看似偶然的初相遇,也是經由女子一手精細安排——在什麼時候應該起風,在什麼時候應該拋眉,在什麼時候應該轉交遇到你。她們就像是在戰場上殺敵的兒郎一般密密地布了一場陣,隻等著有情人走進去,然後迷魂。
女子們於是就開始編織起一場有關於愛情的夢,龐大到要涉及到另一個人的一生。
可她們並不知道,所有的愛情都有著一樣的開始,從感動到心心相許,但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有著一樣的過程和結局。當初你們甜言蜜語的每一個地方都深深地烙印在腦海中,直到有一天發現,殘存在記憶中的也隻剩下山川河流的旖旎風光,卻一點都不曾留下有關於他的點滴。至此你才會明白,自己套上的不是一場愛情,而隻是一場有關於風花雪月的時。然而四季中總有變天的時候,風花雪夜也從來都不是可以填飽肚皮的糧食。生活嗬,它就這樣生生地摧毀了一個個癡情女子的美夢,在她們還來及清醒的時候,就拋出現實的悲苦。
席慕容說,是時候了。好好地做個女人。穿裙子。紮辮子。不和別人吵架。不翹課。不說髒話。一日三餐一個不能少。11點之前睡覺……其實這些,我做不到。每個女人都曾經有著這樣類似的夢,隻是她們都在愛情中沉睡太久了,一旦醒來,恐怕早已經和整個世界疏離。
歲月從來都不會饒人。她們為了愛情承擔起了一切,從生兒育女到糊口養家,但卻仍然不肯放棄或許早已經幹癟的對愛情的渴望。人們總是喜歡傳唱這樣的貞節烈婦,仿佛一個女子的從一而終便是對所有人的讚譽。他們從來不會想到那拖家帶口的女子是怎樣在時間中一點點地老去容顏,直到身軀佝僂,連銅鏡中的麵容都看不清楚。她走過了一生,到頭來卻醒悟了人生其實隻是一場華美的夢。
她說,在這場夢中,她又見到了當年的青山碧水和亭台樓榭,依舊有那麼多的達官顯赫和風流才子泛舟在湖上。隻是她盡管用力地眯起了雙眼,也沒有找到讓自己癡戀了一生的情郎。依舊是那時的花草那時的樹木,可是人都變了模樣,連愛情也是。
她們都已經忘記了記憶中相遇的那個春天。是因為太久沒有回去過了,忘記了那一天的夜月和那年的路,以及和如今仍然有著同一種色彩的行道樹。隻是當初的葉子都已經落光,而今早已經長出了新芽。回不去的我們,卻始終不會醒悟,生活大概總是一場輪回。不願意再提起的問題,也就不再需要聽起來漂亮的答案。
即便月光依舊如水又能如何?我們卻是已經無法回去,到老後隻能空剩回憶。或許可以天真地想,如果這真的隻是一場夢,那麼,就請一輩子都別醒!
第十節 你無心的錯失,是我無法翻過的一頁
生命裏最不舍的一頁
藏得總是最深
也總是會有重重疊疊
無心留下
卻又無法消除的
折痕
——節選自席慕容《無心的錯失》
情啊,若是沒有傷痕,哪裏又會讓人懂得珍惜?醉過知酒濃,愛過知情重。誰曾是誰生命中最無心的錯失,誰又是誰還癡戀的情種?人生有太多太長的路要走,愛情卻是其中最變化莫測的一條。你永遠都猜不到對方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麼,盡管歲月給了你打開他心扉的鑰匙,可是你卻始終走不進、翻不完,看不透的是重重疊疊遮掩起來的折痕。
你恰好出現在我最期盼愛的年紀裏,這似乎是上天注定的相遇。如是生命中必須要有一頁最舍不得翻去,遇見你的那天必定是我要深藏起來的記憶。每一個相愛的人心中都會有一份不會給他人講的甜蜜,隻不過有些人會為此而相守一生,而有些人卻因此蒼老了一世。
已經說了太多命運注定的話,再提起來這般虔誠的信仰,恐怕你也不會相信。但你可知,在今生能夠遇見你,是多麼大的幸運!人世間有多少女子守望了一生,卻終尋覓不到一個懂她的情郎。留在她身邊的隻有如利刃一般的歲月,一次次劃過嬌嫩的肌膚,一次次傷透了最純真的心。又或者,即便是相遇相愛了又如何?如果不能相守一生,這樣的情事也多少是要打些折扣的。
人生若是沒有了遺憾,又怎知當初本是應該好好地愛上一場?相愛的兩個人,都以為是對方全部,太容易就此忘記了自己。所以才會在接下來的故事裏遇到解不開的難題。人世間的真愛從來都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夠拿到的事情,即便有過天長地久的誓言,那也隻不過是年輕人一時的耳語。有些錯失和傷痕,是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消融的。可又有幾個女人,等得起一輩子的光陰?
席慕容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為明天一定可以再繼續做的;有很多人你以為一定可以再見到麵的,於是,在你暫時放下手,或者暫時轉過身的時候,你心中所有的,隻是明日又將重聚的希望,有時候甚至連這點希望也不會感覺到。
愛情等不了明日,愛情甚至根本就不期盼著有任何希望,它隻是想要一場現世安穩,能夠在最好的年華裏愛上你,能夠在最長的歲月中和你相隨到老。哪裏來的海誓山盟,那隻不過是一場騙人的童話罷了。人世間有情的女子都是那嬌羞的花,恐怕還沒有等穿輪回,就已經凋殘了色彩。
經不住歲月,也經不住一次再次的檢視與翻閱。每到最後,總是會發現在生命總有遺落的時刻。我們不得不重新撿起收藏,再一遍遍地責備當時自己的癡迷。
再不要為已有過的折痕而踟躕不前。有些傷痕,即便無法掩埋,也該大度地跨過。就像是醉酒之後再不去碰令人喪失理智的黃湯,痛過之後再不去愛讓人心傷的曾經。正是因為恨罷懂傷深,夢罷懂心冷,在恨過夢醒後,才更要告訴自己好好上路。人生又怎麼能夠因為一些錯失而停下腳步?
或許,再前行,你會遇到更好的人,以及更好的愛情。再回望曾經的時候,那時的你心中也必定滿滿都是幸福。因為每一個傷過你的人,和愛過你的人一樣,都是最值得感謝的對象。人生一場,相逢本就是緣分,你我又何須對過往念念不忘?有時候,放下比拿起,還要艱難幾分,卻也會讓人感覺幸福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