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臨近時分,有個人過來傳消息,大帥晚上回了陸公館。此次倒還真是她一年多以來一直挽留霸占他的第一遭變故,羅小魚哂笑一句,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她看著那個憲兵遠去的身影,認出他就是在方宿手下做事的近衛兵,心中嘲意更甚。
方宿對自己日積月累的厭惡還真是不留餘力,故意跑來告知陸昭南的去向,好給她添堵。但陸昭南有幾個女人,要去寵幸誰,她又何曾在意過?她在意的是下一步計劃。
第二日,解除禁足的霍景時心情舒暢,想到陸嘉生已留在那個賤人身邊半月,便假意備車去逛街,實則命令司機繞了些遠路開到 “清雨台”。她必不會讓出長子的撫養權。昨晚她在床上和陸昭南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對方隻是搪塞推脫。
所以,霍景時欲直接抱走孩子,陸嘉生和她最為親近,隻要她能見到孩子的麵,孩子必願隨她走,憑著大太太的身份,那些守衛也不能攔住她。如此,便可來個先斬後奏。
等霍景時耀武揚威地走進大廳,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她和帶來的隨侍丫鬟前前後後找遍了所有的臥房,都找不到大少爺的影子。
這時,附近的花廳傳來“哢吃,哢吃”的脆響,修剪盆景的聲音。
霍景時走進花廳,溫暖如春的長廳中擺著數百盆珍貴的花木,茂密的枝葉,盛放的繁花,有個如霧般的影子籠在綠蔭深處。她再走近幾步瞧,卻是羅小魚——她今天穿著一襲豔麗的石榴紅衫,中發燙起小卷,用珍珠扣別著。姣好的麵容化著濃妝,紅唇與眼尾抹一筆紅。大腹便便的腰杆早已消瘦下去,嫋嫋婷婷地站在那兒,弱不禁風,蒲柳之質。
羅小魚也感受到有人進來,抬起眼待看清是霍景時一行,又輕蔑地低頭,繼續修剪麵前的花草。
霍景時剛剛複寵,此刻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但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她來陸公館還沒來得及好好羅小魚教訓一番,對方便自個兒從樓梯上摔下來,並一口咬定是她推的。因此,霍景時怕她這次再突然鬧事,退後幾步:“我且離你遠些,大帥昨晚宿在我屋裏的時候,已同意繼續讓我撫養孩子,他現在在哪兒?”
羅小魚充耳未聞,繼續專注於手上的工作。
隨侍的丫鬟也不甘示弱,發起威風來:“喂!大太太在問你話,你敢不回話?”
終於,羅小魚似乎有了反應,放下手中的剪子,轉而略過正主問丫鬟:“你可是忠仆?”
“什麼?”丫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問題突然拐到她的身上。
“主人若有難,忠仆便會為主人擋刀。你會為你的主子擋刀?”
丫鬟支支吾吾回答:“自然會。”
羅小魚淡笑一聲,朝她們走近幾步:“好,那我就試試你的忠心。”誰也料不到,她突然從長袖中抽出一把錚光發亮的匕首,似有雷霆之速,一刀刺了過來。
“啊啊啊!”丫鬟尖叫,急忙後退,要奔出花廳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卻是兩個女人已扭打在地上,殊死搏鬥。她嚇得麵如土色,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客廳,迎麵撞上了聞訊趕來的陸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