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婚訊傳出,大家都大呼戲劇性變化。舉行婚禮的那天,小D駕著小E,被一群摩托車騎士前呼後擁著轟鳴而來,把婚戒帶在我無名指上,然後浩浩蕩蕩地把盛妝的我接走了。朋友們送了張巨無霸賀卡,是雋的手筆,圖文並茂,大字標:運輸愛情。大結局是多了個BB名叫小E。
那位未來的小F他爹被男儐多灌了幾杯,癡人說醉言:“小F他娘,什麼時候讓小F載上我們,一家四口再運輸我們的愛情。”
當蠍子愛上青蛙
在火車的臥鋪上,樸林折騰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合了眼。眼是合上了腦子卻沒停,翻來覆去的糟心的還是那件破事:回去怎麼跟她開這個口。
臨來珠海前,小琴似乎就有了預感,那一個月裏突然就變得特別的纏人,課不上了,吃飯跟著,上街跟著,周末跟著,不是周末也跟著。最後一次課程設計,樸林在實驗室裏窩了兩個多小時,小琴也跟著在外頭杵了兩個多小時。那天的風颼颼的,象是長了眼的貓爪子,一個勁的往脖裏鑽,待樸林從實驗室裏竄出來,還沒來得及一蹦來高喊聲:過了,小琴一頭就撲進了樸林的懷裏,臉紅得就象個凍柿子,皮膚上的雞皮疙瘩蹭得都有些咯人,頭發上也全是露水,十根手指根根成了紅羅卜,看著那個叫人心疼。
他想起了臨別時候的小琴給他講得那個故事,說:蠍子到了河邊求青蛙馱它過河,青蛙不答應,怕蠍子紮他,蠍子說不會的,我紮你我自己也就會淹死的,青蛙覺得有道理就答應了,到了河中央,蠍子終於還是紮了青蛙,在沉下去之前,青蛙問蠍子,你為什麼要紮我,蠍子回答,對不起,這是我的本性。
本性,小琴哪能不知道樸林的本性,玩浪漫玩繾綣玩深沉玩文字,玩得能讓人刻骨銘心,可玩終歸隻是玩而已,本性就是花心,甭管嘴皮上說得多漂亮,樣子多道學,說起情話來多認真多真誠,那心壓根就收不住。樸林也明白了小琴在離別的時候為什麼特別的反常,也許這樣的別離對於別人隻是一件平常事,大學同學裏四年異地愛情靠電話情書上網聊天都可以派遣相思意的大有人在,但這對樸林就是一不可能,小琴懂,樸林不懂,他以為自己能收能放,那種發自骨子裏的自信確信自己能夠控製周圍的一切,理所當然也包括了掩藏在身上的那點子獸性。
簽約後,樸林分到了ISO辦公室,辦公室一共四個人,經理是一個副總兼著經常出差,主管去天津組織新辦事處去了,剩下一個叫阿藍的文員,再一個就是樸林了。阿藍是個標準的古典美女,隻是還有些稚嫩,身上的女人味不足,眼神也單純。經理和主管離開後,阿藍就沒了主心骨,每天窩在辦公室裏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每天都是數著秒熬時間。樸林勸阿藍應該不斷的充實自己,少做點浪漫的白日夢多學點東西才是正途。周末的時候,阿藍讓樸林陪她去買書,樸林表現的很正經,沒有在過馬路的時候故做不經意的摟阿藍的肩,也沒有在擁擠的書市裏拉阿藍的手,就連說話的時候也在刻意的掩飾著什麼。逛書市時,樸林接了個小琴的電話,沒有對阿藍回避,樣子表現的很親昵。
阿藍問:“是女朋友嗎?”
樸林說:“恩那,長沙的。”
再過十天樸林就要回長沙交畢業論文拿學位證了。樸林有預感,今天會發生事,他再次告誡自己,要謹慎,不僅僅是為了遠方的小琴,為了保護阿藍幼稚的心,還有自己在這個公司的名聲。
在咖啡廳,樸林提出要坐在夕陽夕照的位置,阿藍問要喝點紅酒嗎,樸林拒絕了,還故意調侃說挺貴的東西,喝在我這樣的粗人嘴裏糟踐了,還是來點咖啡實際。阿藍說很感激樸林,說以前感覺自己是公司的花瓶,很想不做花瓶卻除了花瓶什麼也不會做,是樸林幫助了她,隻有樸林提醒她不要做那種浪漫的白日夢。阿藍頓了下還接著顧自說,她說她知道樸林在長沙有女朋友,說自己確實存在過那樣的想法,拚命在忍住,壓抑,但今天你要走了,我不得不說,因為我決定離開這家公司。說到這的時候,阿藍哭了,樸林知道該說什麼,也知道該做什麼,甚至他想假如他馬上擁抱她,親吻她,然後徑直去樓上的包廂,那就什麼都成了,但他也知道他不能這麼做,要守住,這不比學校,這樣的錯誤足以讓一個年輕人失去周圍人的信任……
樸林把阿藍送回了宿舍,卻沒有進她住的宿舍樓,就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晚上,他打了個電話給他最要好的哥們,樸林把到珠海的前前後後都這哥們說了一遍,也包括那個青蛙和蠍子的故事。哥們聽得很認真,他對我和小琴的事也一清二楚,他說:樸林,有兩點你要注意一下,不過不管我說什麼,也不管你怎麼做的,你都不能跟小琴說我說了些啥。“第一,不一定你就是蠍子,別人也可能是蠍子。第二,與其想著千裏之外的那件舊衣服,還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這件新衣服。完了。”
哥們的話對樸林觸動很大,有點醍醐灌頂的意思。樸林決定打電話給小琴,他們其實通話的頻率並不高,小琴的聲音一般都很平靜,很難勾起人說情話的衝動,不象在一起,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我愛你”三個字輕易的流出來,電話裏要說出這三個字來,總覺得有褶子,不自然,說不出口。這一次小琴的聲音也一樣,樸林說自己再過十天就回去了,小琴也沒表現出特別驚喜的意思出來,假如是前幾天,樸林一定會認為這大概是因為小琴怪自己太忽略她了,生氣了,需要自己回去以後哄一哄才會好。可今天樸林多了個心思,莫不是小琴也成“蠍子”了吧。
掛掉小琴的電話,手機裏出現了一條來自阿藍的短信:“祝你幸福。藍”。假如是如“好想好好愛你”“隻怪我們相遇太晚”的話,樸林可能還能守得住,因為這表示還有機會,可以先回長沙觀望一下再做決定,用句套話說就是“進可攻,退可守”。但這樣子就把樸林推到了必須做出抉擇的絕境,即便是被選擇,也要在對方心裏的天平上獲得同等的地位,這樣才公平。樸林寧願相信這是阿藍處心積慮的舉動,因為隻有這樣,他才可以相信阿藍也可能變成“蠍子”,他決定了。
他打電話給阿藍,說現在願意見我嗎,阿藍說願意。他們又一次約在咖啡廳,和白天不同的是夜間夕陽夕照的那個位置旁朝街的玻璃上掛上了藍色的窗簾,窗簾上全是幸福的標記,桌子上多了三支蠟燭,燭光把阿藍的臉映得紅紅,水晶般的瞳孔裏能看見燭光的跳躍,睫毛更美了,一個吉他歌手唱著《很愛很愛你》,咖啡廳裏坐著都親密的情侶,繾綣溫馨的咖啡奶香彌漫著四處皆可感覺到。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八點的時候,樸林手機響了,顯示的是哥們的號碼,哥們問:“怎麼樣了?”手機鈴聲也把躺在旁邊的阿藍吵醒了,她問,“誰的?她的?”哥們聽見了,賊笑著說,“好家夥,明白了。”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看著熟悉的長沙站台,樸林對自己說:到了。出了站他稍微張望了一下,小琴並沒有來接他,最後一次通電話,小琴也並沒答應說要來接他。他很失落,又閃過一絲僥幸,他希望小琴突然從身後撲過來,又不希望在車站看見小琴,重要的是,在進的士前最後的一個張望,小琴沒有出現。
樸林回到寢室,放下行李,哥們拉他喝酒,樸林說好,兩人要了最喜歡的牛肉火鍋和四瓶小茅台。話茬子打開了,樸林說自己做事不講究,事情做過了,對小琴不住,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哭了,情緒不好的時候酒勁特別容易上來,又吐了,吐得一地都是。樸林的行為象是在作秀,好像自己多癡情多有良心一樣,事情做了還一副不敢麵對的雄樣,一個勁給自己找開脫的借口,可笑極了。哥們興是早看出來了,也沒點穿,沒一搭有一搭的安慰他,樸林心裏清楚的很,他沒傷到那一步,他甚至希望小琴就已然變成了隻“蠍子”,正和別人繾綣著呢,雖然這有點傷他的虛榮心,但總比傷著他良心好,盡管已經所剩無幾了。
哥們把樸林扶回寢室,安頓著睡下,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情緒發泄後樸林的精神顯得異常的矍鑠,他想打電話給小琴,可又不敢打,他願意這麼擰著,他倒要看小琴到底什麼時候主動打過電話來。時間指到11點,手機終於響了,是小琴的電話,通了。
一個問:“回來了?”
另一個答:“回來了。”
一個又說:“回來了好。”
另一個又說:“恩,好。”
兩人同時:“哦,啊……”
一個說:“你先說。”
另一個也說:“你先說吧。”
……
一個再說:“我們分手吧。”
盡管樸林是有心理準備的,可聽到“分手”兩字的時候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沉到了穀底。
樸林答:“我們分手吧。”
隻願陪你過一生
大三那年,我是在追求愛情中度過的。我對每一份愛情都充滿著無限向往與憧憬,渴望自己能擁有一場童話那般刻骨銘心,蕩氣回腸的愛。二十幾歲,我覺得正是青春期對甜美愛情的一段欲望交織。
當紫香槐盛開的時節,我時常一人孤僻地坐在樹蔭下木製的小板凳上,安靜地看著藍天那朵朵飄動地白雲。多麼羨慕天空中鳥兒成群結隊無處地飛翔;羨慕大多數人擁有牛郎織女那般轟轟烈烈的愛情;羨慕兩片碧綠的葉子可以整天快樂的偎依在一起。是的,在我心中,在這個青春階段,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愛情永遠象征著幸福的真諦!
也在這個時候,夢出現在我的麵前。夢是這所學校裏人們公認的漂亮女孩,是天生麗質、活潑開朗的富家“公主”。她有幹淨白皙的皮膚,長長的頭發,細致的臉蛋上有著被長長的睫毛裝飾起來的美麗的眼睛。一笑起來,嘴角露出完美的弧度,呈現一對好看的小酒窩。她柔細嫩的身材,卻不顯嬌弱,呈現出一副美美使人和藹的姿態。
開始的時候,我常常會利用業餘時間特別是在晚上去圖書館啃小說,查資料寫論文。因為我覺得隻有在晚上才能夠安心地吸收到書中的更多知識。那一次由於匆忙,在經過樓梯走道拐角處一不小心,和她碰個滿懷,她手中的書本零亂地散了一地。我看著她,一時間緊張既然支支唔唔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啊。”我連忙向她道歉,臉上卻有點發燒。
“沒有關係的!”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漾開在臉上,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
“我給你撿起來吧”說完我彎下腰迅速去撿起地上七零八亂的課本。
“哦,不用了,我自己來!”她抿嘴一笑,低下頭和我一起拾起散落的書本,她的長發散散地墜下來,散發出一種奇特的芳香。
“真的不好意思,怪我剛剛太過匆忙了。”邊說邊整了整撿起的書本,趕緊遞給她。
“夢夢,我來幫你拿著吧!”又一個暖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女孩接過我手中的書本給了我一個淺淺地笑。
“她是我同學沈林”她指著她給我介紹道,然後又說,“你真的很客氣,沒關係的,又不是什麼大事。”
一時間,我看著他倆,臉蛋好像更火辣了些。居然第一次在女孩麵前大膽說起她們的名字好聽。
“是嗎?”她神秘地看著我,“我姓張,名夢夢,謝謝你的誇獎,好像別人都這麼說過。”她的眼睛在笑,嘴角露出完美的弧度。
“恩”我努力點點頭,內心充滿溫暖。
那次,她溫柔、善良、可親的微笑深深地打動了我,我想我真的會是喜歡上她了。
無論什麼時候,在整個校園裏我開始默默地關注著她,希望與她再有過一次美好的邂逅。也許是上蒼的特意安排,也許是我們真的有著緣分的際遇。很多個夜晚我都會看見她和她的好同學在圖書館某個地方安靜地看書,彼此的距離就這樣被一條不長的走道隔著。
那一天,我想我真是鼓起了足夠的勇氣,偷偷的朝著她的方向不由自主地望去。良久,她似乎體會到外界有一種從瞳孔中發出熾熱的光朝她的方向射去。她抬起頭,一臉眉清目秀,把美麗的眼神投向我這邊,示意我過去。我的神情略微緊張起來,便小步走過去,在她的位置邊自然坐下來與她駐足攀談。
她滿臉驚訝,驚喜叫道,“你大多時間都會在這裏嗎?”
“恩”我點頭應允,假裝問道,“你們也是嗎?晚上也會來這裏看書學習。”
“噢……不,我喜歡文學就經常利用晚上的時間來看些偶像劇的小說罷了,至於學習,我想就不算是吧!”她緬甸一笑,嘴巴永遠那樣甜。
就這樣,我們真的是認識了。我會每一天同一時間陪她在圖書館看書,為她占位置,與她一起探討小說裏主人公的情感曆程。為她買上她最喜歡吃的冰淇淋,陪她去逛街,一同去學校周邊的公園散步。期間,她送過我最為珍貴的禮物,會在我生活最為困難之時給予我最溫暖的幫助。她總是那麼好,好到一點不吝嗇,不摻假。幾次,我也努力過為她送些小的禮物,但她總是拒絕,堅定不肯收下,還說我的好意她已經心領,以後不準隨意拿錢買些沒用的東西。我知道夢夢是個富家“公主”,從不會缺少過什麼東西,那以後我不在執意,我們就這樣默默熟悉,彼此關懷著,約束成為彼此的諾言,誰也沒把內心保留很久的那句話說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