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整塊玉雕琢而成的簫,張義滿把它放在台燈下仔細看了一遍。這支玉簫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瑕疵,無論是玉器本身,還是那做工,那細紋。這支簫長約一尺,上麵刻有兩行小字,字體是楷書,工工整整,上麵寫道:宣德三年,張員外壽辰賀。
張義滿放下簫,開口問道:“這是明朝的物件,這麼好的東西,你們是怎麼找到的?”
張如鐵答道:“我是按照書上講的,在城東那片亂葬崗裏挖到的。”口氣依舊輕鬆如常。
“毛猴子,你們兩個不要命了。那片亂葬崗,孤魂野鬼這麼多,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沒事,別要接近那些有髒東西的地方。”張如鐵苦口婆心道。
“堂叔,我們就去這一次,以後再也不去了。你就給我們托個朋友,幫我們找找誰能收了這個東西,劉東他爺爺還等著救命呢!”張如鐵一邊信誓旦旦,一邊哀求道。
“也罷!事已至此,老夫我就幫你們一把。”張義滿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床邊。
隻見他蹲了下來,打開了靠床的落地櫃,從裏麵翻出了一本筆記來。這筆記本裏,密密麻麻,記著隻有張義滿自己才看得懂的東西。
他又找出了一把老花鏡,關上櫃子,走到桌前來。“這是我多年來做的筆記,上麵記錄了我認識結交的朋友,還有他們的聯係方式,家庭住址。我在上麵找找,看能不能給你倆指條路子。”他一邊翻著筆記,一邊說道。
“堂叔,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張如鐵邊撓胡子,邊說道。
“有了,找張紙來,記下這個地址,找他,可以幫你們。”張義滿翻到筆記中間往後的地方,停了下來。
劉東剛好身上帶了幾張信箋紙,聽到張義滿這麼一說,趕緊從兜裏取出,遞了上去。
張義滿在上麵寫道:四川省成都市青羊花鳥市場,北佬孫。又在上麵寫了幾句話,這才停了下來。
他把寫好的紙條交在劉東手上說道:“這是前兩年來我們舞陽收古董認識的朋友,他和我有過一段交情,我也跟他指點過幾樣東西。你倆記著這個地址,還有我寫給他的信,他看到後,會帶你們把這幾樣東西給處理掉的。”
“謝謝叔叔,謝謝叔叔,真是太好了。等回頭事辦成回來,我跟大胡子請你吃飯。”劉東拿著那紙條,連聲感謝。
“這個不用,你們兩小子,好自為之吧!”張義滿頭也不抬,取下眼鏡,站了起來,明顯是要送客的架勢。
兩人識趣的跟張義滿道了聲再見,就走了出去。
……
張義滿寫了張外省的地址,隻留了個名字和一封信。二人邊在路上,邊嘀咕那信,商量一番之後,決定休整一天,第二天起來就趕大巴上市裏,坐火車去成都。
第二天一大早,劉東收拾好了行李箱,張如鐵也整理好了。為了防止東西在路上出現碎裂和遺失,兩人專門在瓷瓶外鑲了稻草,又在瓶口內塞了報紙,這才出了門。
兩人第一次去四川,火車在崇山峻嶺間穿梭了近二十個鍾頭,終於在第二天早上八點在成都火車站停了下來。中途兩人輪番休息換班,生怕有小毛賊給摸跑了。好在一切安然無恙,兩人快到十點的時候終於來到了青羊花鳥市場。
青羊花鳥市場,表麵上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花鳥市場,暗地裏,這花鳥市場裏隱沒了許多買賣古董名器的店家,花鳥市場隻是噱頭,古董買賣才是這裏的人氣所在。但凡到成都旅遊,做生意的,無一不都要到到這裏轉一轉。看看瓷器,瞧瞧古董,早就是這不成文的規矩。
兩人沿著店家挨家挨戶去問,售賣花鳥魚蟲的,見兩人隻是問人,也不買東西,沒一家搭理的。直到走過百十來米,見到一家寫著大大的“當”的門麵,張如鐵才問道北佬孫的具體位置。
兩人又向裏走走了近十分鍾,直到終於看到一家上書“孫記古玩”的臨街小店。那小店門口還寫了兩道對聯,左邊是:博古通今攬千載奇物;右邊是:琴棋書畫博天下奇聞。門上的橫批,四個遒勁橫批大字:琳琅滿目。
一個瘦小個子,看上去四十開外的中年人在裏麵拿著雞毛撣子在弄浮塵,除了他,十來平米的店麵沒有別的人。可能是實在無聊,他一邊撣著灰塵,嘴裏一邊哼著小曲。
張如鐵,劉東徑直走了進去。張如鐵開口便問:“請問,這是北佬孫的店麵嗎?”
“你們是?”中年人放下雞毛撣子,抬頭看向兩人。
“我們倆是黔東過來的故友,特地到這裏來找北佬孫的。”李東接過話來。
“我就是北佬孫,怎麼之前我沒見過你們倆。再說,年輕一輩,我也沒交過幾位朋友啊!”
原來,這就是北佬孫。隻見他說完這裏,印堂上,顯示出了一個大大的川字紋來。
張如鐵忙把堂叔張義滿寫的紙條拿了出來,交到北佬孫手裏。北佬孫看了那紙條,又仔細打量起兩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