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主動請纓(3 / 3)

我從特警隊領了一整套裝備,防彈衣、頭盔、夜視儀、催淚彈、警用匕首以及一把填滿子彈的警用自動步槍。

除此之外,我還準備了其他一些物品,鋼絲、強力膠、石灰粉、鋼管……這些東西雖然看上去不起眼,但關鍵時候可以保命。

穿戴整齊後,我照了照鏡子,仿佛覺得自己變了一個人似的,英姿颯爽,頗有些特警隊員的風範。

劉憬錚和孟昭輝則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劉憬錚說:“楚宇,我真是服了你了。會場那麼多人都不說話,你逞什麼能?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咯!”

孟昭輝說:“此地別燕丹,壯士發衝冠,昔日人已沒,今日水猶寒……楚壯士,一路走好啊!”

聽著二人揶揄的話語,我隻有搖頭苦笑,事已至此,我必須要勇敢去麵對。之所以自告奮勇、主動請纓,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比其他人更加適合,除此以外,我也希望能夠盡快將凶手緝拿歸案,破解所有的謎團。

蘇瑤望著我,淚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宇哥,要不今晚我陪你一起住進別墅吧?”

望著她那楚楚可人的臉龐,我多少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十分堅定地說道:“這次的任務十分危險,我不能帶上你。就算我同意帶上你,上級領導也不會同意的。”

“那我就去向上級領導請示,直到領導同意為止!”蘇瑤跺了跺腳,就要出門找領導。

見狀,我趕忙將她拖了回來,語重心長地說道:“蘇瑤,現在不是你任性胡鬧的時候!再者說,你在我身邊的話,不但幫不上忙,還有可能會成為我的負擔!”

“什麼?宇哥你嫌棄我嗎?你怕我拖你的後腿嗎?”蘇瑤傷心地望著我,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不不不!”我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長夜漫漫,有你這樣的大美女陪伴,我哪裏還能集中精神?哪裏還能及時發現凶手的蹤跡?”

聽到我的話,蘇瑤小臉一紅,吸了吸鼻子,嗔道:“討厭!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耍貧嘴!”

蘇瑤知道陪在我的身邊已不可能,轉而其次,提出要跟隨行動組一起進山,在指揮車內關注監控畫麵,關注我的一舉一動,否則她放心不下。

我想了想,覺得讓蘇瑤待在指揮車裏還是比較安全的。更何況,除了我助理的身份之外,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心理醫師。她可以通過監控畫麵,關注我和另外兩名同誌的一舉一動,倘若我們之中有人因為壓力過大導致精神失常,她也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並報告領導。

不過,我還是對蘇瑤提出了一個要求: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允許走出指揮車!

下午兩點,行動小組整裝完畢,進駐邙華山。

進入別墅充當誘餌的,除了我之外,還有王宇飛的兩個手下,都是重案支隊的骨幹。一個叫劉嶽,擅長自由搏擊和散打,身手矯健,功夫過硬;另一個叫刑小東,槍法準得出奇,曾獲得全省公安係統射擊比賽的冠軍。

我們三人整理好隨身的武器裝備,帶著一些食物和飲料,朝那棟荒廢的別墅走去。此時刑偵總隊和當地的武警部隊已經在周邊埋伏好,監控係統也重新做過調試,確定沒有任何問題。

歐式別墅洋房,外牆爬滿了綠色的藤蔓,將整棟別墅包裹起來,仿佛一個綠色的繭。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別墅房門,和劉嶽、刑小東一起進入了別墅內。

別墅一樓大廳很寬敞,之前的雜物已被清理幹淨,大廳四周安裝了許多監控探頭,確保沒有死角。

一股陰冷的濕氣,夾雜著發黴的味道撲鼻而來,令我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就在這時,耳麥裏傳來指示:別墅大廳暫時安全,未發現可疑人員,可以放心走動。

這時,劉嶽建議道:“不如我們再將別墅布置一下,有備無患。”

刑小東附和:“沒錯,萬一凶手真的突破外麵的包圍圈衝進來,我們就隻能靠自己了。”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隨即我們分開行動。我來到一樓的一個房間,便是案發當晚,孫蓓蓓和她的男朋友住的房間,也是我第一個盜靈對象戚東遇害的地方。

我準備在這裏布防,一旦凶手真的闖進來,這裏將是我和另外兩人的“逃生通道”。

首先,我在進門的地方橫拉起一根鋼絲,又在房頂和牆壁塗了許多的強力膠,還在窗口順手的位置放了幾個裝有石灰粉的袋子和鋼管以備不時之需。

布置好之後,我走出了房間,無意間發現走廊盡頭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副巨大的相框,相框裏是一張全家福的相片,正是八年前被害的楊誠一家。不知為什麼,我似乎覺得相片中每個人的眼睛都在微微波動,似乎在像我暗示著什麼。

盯著這張全家福照片,我心裏不勝唏噓。八年前的滅門慘案,讓這個原本富裕的家庭一夜間消失。除了小兒子楊一鳴失蹤之外,其餘人都被殘忍地奪去了生命。

殺害楊誠一家的究竟是何人?與這次“8·12”特大殺人案的凶手,是同一個人嗎?

我一邊沉思,一邊凝視著相片中的每一張麵孔,通過之前翻閱相關的檔案,楊誠一家人的相貌已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之中,楊誠、楊誠的妻子許麗蓉、大兒子楊一帆、女兒楊一珊、小兒子楊一鳴……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們一家人,至今仍舊還在這棟別墅之中,到處都有他們的氣息,仿佛暗處有一雙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下意識地轉過身,回頭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也許是我太緊張了吧?我心中自嘲一句,搖搖頭,隨即來到了別墅二樓的書房。

這是一間朝北的房間,房間裏有幾排書架,似乎是固定在牆壁上的,十分牢固。但書架上麵的書,卻是寥寥無幾,而且大多都已經發黴,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由於窗戶被打爛,綠色的藤蔓從窗口伸進房間內,牆壁上枝葉茂盛,隨著風輕輕搖曳,天花板和牆角布滿了墨綠色的青苔,地板的縫隙中甚至長出了蘑菇。

我從書架上隨手拿起一本發黴的書,是一本散文集,由於潮濕發黴,內頁幾乎全部粘連在一起,扉頁上的三個字母“XLR”引起了我的注意。

毫無疑問,這三個字母是楊誠的妻子“許麗蓉”三個字的拚音縮寫,但我不明白,許麗蓉為何會在書中做這樣的標記?

我曾經讀過一些心理學書籍,有些人喜歡在家裏的東西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借此獲得一種心理上的占有感。就好像小說《蝴蝶夢》中,曼陀麗莊園裏許多東西都印著一個‘R’字,代表著死去了的女主人麗貝卡。

許麗蓉作為楊誠的妻子,知道自己的丈夫身家上億,在外麵難免會拈花惹草。我猜測,許麗蓉在家裏的一些物品上麵,留下自己名字的拚音縮寫,是為了捍衛自己女主人的地位。

這時我又不禁想起《蝴蝶夢》中的情節,女主人公嫁進了曼陀麗莊園,卻發現丈夫死去的前妻總是“陰魂不散”,房裏的每樣東西都刻上了死去的原女主人的印記,時刻會出現在眼前。活在她的陰影之下,不精神崩潰才怪!

由此我進一步猜測,會不會是當時許麗蓉的精神已經出現問題,或者疑心太重,才會產生這種不安全感?

她的精神狀態,與楊誠一家人慘遭滅門,有沒有直接的聯係?

我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索性不再想了,又翻了翻其他的書,基本都是一些散文、詩歌,每本書的扉頁上都寫有“XLR”三個字母,看得出,許麗蓉生前還是個很有品位的女人。

正當我翻完最後一本書,打算將其重新放回書架的時候,也許是這本書發黴太嚴重,內頁竟然脫離了封皮,掉到了地上。

我下意識蹲下身子,想要將書撿起來重新放好,但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書架最下麵的位置,有一個小抽屜,敞著一條縫,裏麵似乎放著東西。

好奇之下,我打開那個抽屜,裏麵是一個厚厚的黑皮本,由於一直放在抽屜裏,幾乎沒有發黴,隻是年頭久了,紙張有些微微泛黃。

我打開黑皮本,扉頁上赫然寫著“我的日記”四個字,下麵署名許麗蓉,日期是2005年8月20日。

這是當年別墅女主人許麗蓉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