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麵南笑道,“果然不假,我在大廳中看到那人舉止有些反常,小兒一直盯著他看,不由疑心頓起,遂把他請到廂房去了。”
他一使眼色,府中家丁便去廂房中把人請了過來。
鍾頭一看到那青袍中年人,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跑到中年人身上搜身子,罵道,“你這個賊廝鳥,竟然偷本大爺的東西。”
那青袍中年人卻是毫不理會,他張開雙臂任由鍾捕頭搜身。
鍾捕頭搜了半天,從頭至腳又細心地摸了一遍,不由怔住了,望著那位嫌疑犯,如吃了一顆死蒼蠅,臉上表情陣紅陣白,極是尷尬。
王麵南看著鍾捕頭,不由暗自心驚。眾目睽睽之下,鍾捕頭又是杭州府有名的辣手鐵判,鍾捕頭搜人的手法自然是信得過的,而七殺盯人的本事更是無話可說。但是奇就奇在這裏,看鍾捕頭的表情,仿佛他並沒有在嫌犯身上搜到他自己的東西。那人到底將贓物藏到何處了,王麵南從頭到尾又仔細地想了一遍,還是無法明了,真是頭疼。
內府裏的王奶媽這時抱著大哭的小天賜走來走去。
王麵南,鍾捕頭正不知如何處置,那位嫌犯冷冷地看著兩位,冷聲道,“麵南鏢局原來是如此霸道的,貴府的作為小人領教了。”說完就大踏步走出大門。
小天賜神識對白開水道,“那個人明顯有問題,但為什麼就是搜不到他身上的贓物?”
白開水道,“你們自然不明白,但是我卻清楚的很,我還看到鍾捕頭丟的可是一封信。”
白開水剛說完,鍾捕頭突然發起怒來,對著站在外麵的衙役道,“快把兄弟們全調過來,出大事了。”隨後又回到大廳,對王麵南,方硯台抱拳道,“兩位兄長,小弟今日冒犯了,今天出了這麼大一個事件,實非我情願看到的。但是情勢所逼,小弟也顧不了這麼多。”
王麵南見鍾捕頭說得慷慨激昂,不由動容,道,“鍾兄,不知你丟了是什麼東西。”
鍾捕頭看了看在座的各位賓客,抱拳道,“這本是一件極大秘密,但是鍾某為事向來剛烈公正,等下我的兄弟得罪各位親友賓客之處,請大夥多多包涵。在這裏,我不妨把話明說,也讓大夥知道我鍾捕頭為什麼要搜大家的身。我丟失的東西便是拯救我們杭州知府田知府的證據!”
王麵南與方硯台聽完此話,相視驚訝,想田知府為官公正清明,斷獄更是明見秋毫,在他所任三年裏,杭州百姓安居樂業,喜見太平,大夥一提到田知府無不豎起大拇指,稱讚不絕。可是自去年底,東廠突然說田大人貪贓枉法,更是對官銀監守自盜,田大人百口莫辨,被關進大牢,至此已有大半年了。
眾賓客聽完鍾頭的話,俱是驚怒無比,齊聲道願助鍾捕頭找到失物,抓住那可恨的惡人。
這邊,小天賜依然與白開水在神識交流。
小天賜道,“你看到了?他不是藏在身上的嗎?怎麼會找不到呢?”
白開水道,“確實是藏在他身上了,但是那惡人手法很快,他一直站在九宮的東南杜門,利於藏物,使別人不易發現。另外他還會變戲法。”
小天賜不解道,“變戲法?”
白開水道,“是的,那封信自他從鍾捕頭身上偷走,一直藏在他身上,他不敢在七殺麵前耍花招,因為七殺是一個極厲害的殺手,絲毫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耳,所以在七殺與他在一起時,信還是在他身上。可是鍾捕頭就不同了,鍾捕頭一來失物,心浮氣躁,眼耳便不明,極小的動靜他感覺不到;二來武功修為上不及七殺。他又在搜身時擋住了大夥的視線,那惡人正好利用這點,將信又放回到鍾捕頭身上去了。”
小天賜驚訝道,“那信豈不是還在鍾捕頭身上。”
白開水道,“正是。那惡人實是一個奇才啊!不僅武功高強,而且竟也懂得五行八宮的生克製化。”
小天賜道,“聽你所講,好像你對八門遁甲領悟頗多。”
白開水得意道,“那當然,要不怎麼能逃脫黑白無常的數次追捕,在人間飄蕩數百年。”
小天賜道,“你知道我在閻王殿所任何職嗎?”
白開水驚道,“不會吧,你竟然在閻羅王那裏任職嗎?我不相信!”說著搖著頭。
小天賜道,“好,我說你聽,我看到了閻王府,還看到了奈何橋,那橋下是滾滾洪流,一掉進去,無論你今世修為多大俱化為零。還有那孟婆湯,真是香甜醇厚,那兩個青靛惡鬼在為孟婆的大鍋裏添柴加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