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七(2 / 3)

“這就是了,肯定是卓凡遠遠地看不清,生氣了。”

夏香卻一時沒有說話,前兩天她與謝宣在小巷子裏碰見時,他也看見了,那個時候就生氣了吧。可是,他既然生氣了,為什麼不向她問清楚?現在又在火神節上拉個女人,故意氣她,還說那麼多難聽的話。

“你們好好說說,實在不行,我去向他道歉——你那個時候不理他,隻是怕與他沒什麼結果。”夏香不說話,蕙綿便又著急道。

“小姐,不用了。”夏香阻止蕙綿,歎了聲說道:“就算他隻是生氣了,可是那樣說我,我也不想再理他了。就這樣吧,自從離開京城,我對他表示的已經很明顯了,可他就是什麼都不說。每次見了麵,還要那麼客氣地喊我。”

“可是我看著,你還是很喜歡他啊。”蕙綿知道這丫頭,一旦下定決心,輕易不會改變的,便盡力勸說。她可不想夏香的幸福,毀在她的手裏。

“小姐,你曾經那麼狠狠地愛過,肯定明白,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我們是,有緣無分吧。”夏香看著蕙綿,有些感歎地說道。

“可是夏香,就算一開始的時候是一個人的事,但是另一個人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回應了。”

“小姐,我想,在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人是像王爺和離統領那樣的。我不想這麼累了,”夏香像是知道蕙綿心中的自責,又笑著說道:“況且,我又沒到非他不嫁的地步。”

見此,蕙綿也不好再多說,或許到了明天她就不會這麼想了。她又陪著夏香說了會兒話,便在她的催促下離開了。

出了門,又看著夏香將門關上,她才輕歎一聲,離開了。

回去的時候在一個轉角處被人捂住嘴摟在了懷中,蕙綿有些驚慌,張口就咬那人的手指頭。她咬上了,才感覺到包圍著自己的是熟悉的味道。

“阿離?”她忙將牙上的指肚放開,拿開那人的手,疑惑地問了一句。

那人應了一聲,就把她壓在牆上親吻起來。

“你怎麼,在這裏,阿朗呢?”他凶猛的吻讓她心驚,問話也含含糊糊,斷斷續續的。

“在他那裏。”離亂停下索取的親吻,抵住她的額頭,喘著粗氣回道。

“相公他?”蕙綿想起傍晚時他的背影,猶豫著問道。

“有點生氣,不過他若是一點都不生氣,那也不正常了。”離亂低頭,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聽著她低低地呻吟一聲,才滿意地說道。

“我們過幾天再那什麼,好不好?”

蕙綿將像小狗一樣在她脖子上嗅來嗅去的離亂推開,與他商量道。她今天傍晚的時候,也隻是故意那麼與若庸說的,並沒有真的想進展這麼快。

“阮安之可以,為什麼我就不可以?”離亂鎮靜下來,有些冷清的問道。

蕙綿抱著他的腦袋親了一下,笑道:“如果你現在很想的話,那我們就進屋裏吧。”

離亂也笑了,將她抱起,邊走邊道:“總會有這一天的,躲著也不好。”蕙綿有心嘲笑他,既然知道總躲著不好,以前為什麼還要那麼躲著她?

不過抱著她的男人又在她頭頂說道:“其實知道你心裏有我,就足夠了,那隻是一個儀式。可是,我想要證明你心裏有我,也隻有通過那個儀式。所以,綿兒,我不得不要你。”

聽了他這樣一句話,蕙綿忙緊緊地摟住他的後頸,稍稍抬起上身,與他唇齒相交。離亂一邊回應著她的主動,一邊運起輕功,回到自己房中。

蕙綿近來很容易動情,隻是一個長長的親吻就覺得渾身直冒熱氣。不過離亂比那時的若庸還沒有經驗,若庸好歹之前還看過“教育”書籍,離亂隻是在出去替楚無波辦事的時候出入過一兩次青樓。

實戰經驗為零,理論經驗勉強可以給個優秀分。

所以,隻有理論沒有實踐是不行的,他急得滿頭大汗,也是不得其門。蕙綿隻好一邊說他太笨,一邊擔任了教導職務。

再一次時,女人要指導,男人卻也不聽了。

折騰了大半夜,蕙綿雖然很累,卻沒有想睡的意思。離亂見她話都不想多說的樣子,隻好不再要求什麼。

由於不放心若庸一個人帶著阿朗,蕙綿天不亮的時候就起床回去了。進了房間卻發現,她家兒子已經醒來了,正由他老爹帶著玩呢。

“怎麼不多睡會兒?”她一進門,若庸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道。

蕙綿暗自笑他,門都沒舍得栓,還這麼問。不過她笑這個男人可愛的同時,也很感動,便說:“我怕兒子餓了鬧你,你一個人再應付不過來。”

“我中間起來給他蒸了一碗雞蛋羹,喂他吃過就又老老實實地睡了,這是才剛醒。”若庸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接住她的手,將她拉到床邊坐下。

他這雞蛋羹還是當初向鄰居請教的,他說以後兒子可以添輔食了,就做給兒子吃。阿朗如今已經快四個月了,也可以吃些輔食了。

“相公,你真厲害,你做雞蛋羹時誰看著阿朗的?”蕙綿先是笑著誇讚一句,然後又責問道。

“卓凡幫忙燒的火,我抱著兒子去了廚房。”

若庸心情很好地回答了,然後在女人眼角親了一口。

阿朗看著父母,拍著小爪子笑出聲來,因為若庸沒有在他背後放東西,才學會坐的小家夥兒因為激動,一下子就仰挺在床上。

蕙綿掂了掂兒子的小腳,一時愛極,抱起來連續親了好幾下。阿朗很乖,除了才生下來的一兩個月老是啼哭,現在隻要不餓不想大小便,基本上都是乖乖的。

若庸看著女人疼愛兒子的模樣,歎了口氣道:“又多了個跟我搶媳婦兒的。”

她看了他一眼,卻隻發現他有些無奈,便抱著兒子跪在床上,也在他臉上連續親了好幾下。看著他被自己親得一臉口水的模樣,蕙綿大喊一聲道:“相公,愛死你了。”

阿朗也在這個時候笑出聲來,她便又把兒子送到他的麵前,說道:“兒子讓你親呢。”

若庸搖了搖頭,拒絕,“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讓他學的婆婆媽媽?”

蕙綿生氣,這個男人對兒子哪裏都好,隻是阿朗才一過滿月就不再親他。她替兒子爭取了好幾次,他老爹都是這麼一句話。

“那以後你就別親我了”,既然親兒子就能讓他學的婆婆媽媽了,那他還那麼喜歡親她做什麼。

“綿兒,咱這是兒子,我得有父親的威嚴。”

看著男人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樣子,蕙綿又笑了,問他:“你不親他就有威嚴了?”

若庸點了點頭,見蕙綿皺眉,忙又說道:“當然了,他現在還小,不記事的。”他說過,就在女人虎視的目光下在兒子臉頰上啄了一口。

誰料想,他才親過兒子,小家夥兒就伸出小爪兒,扒著老爹的臉,蹭他一臉口水。

蕙綿哈哈大笑,瞧瞧她兒子,多麼懂得禮尚往來。若庸卻皺著眉頭,對蕙綿道:“你看看這小子,以後你也不準再親他了。都這麼大了,以後養成這見人就親的習慣可不好。”

蕙綿仍是笑,阿朗不明所以地看著黑著臉的老爹。

又笑鬧了一陣,蕙綿抱著兒子補覺去了,若庸給她一個吻,就穿衣起床。他的書院,再過兩日就開始招收學員了,半個月後,就可以開始教學。

日子就這麼慢慢地過著,三個人幾乎沒有商量就達成了共識。單日蕙綿會和若庸在一起,雙日就去離亂的房間。

這樣一來,阮安之好像真的被排除了出去一樣。不過他卻絲毫沒有著急的樣子,有好幾次大白天裏就把蕙綿抱到他的屋裏。

三次非要她與他恩愛,兩次要她陪著他在床上躺會兒。

蕙綿喜歡他,所以他向她求愛時並沒有拒絕,隻是跟他抱怨道:“你怎麼總是這樣讓我大白天跟你那什麼?”

“想你”,阮安之卻隻是這麼回答。

到了他非要摟著她在床上躺會兒時,蕙綿更加有些哭笑不得,說他:“你睡覺還需要我陪著啊?還總是這麼大白天的。”

她能理解他非要拉著她大白天恩愛,卻是不能理解這個舉動。

“他們兩個把你晚上的時間都占光了,我也隻有趁白天了。”阮安之說道,卻沒有多少耿耿於懷。

蕙綿聽了他這話,一時間倒覺得他挺委屈的。於是在以後的日子裏對他更是和顏悅色,還會在那兩個男人麵前不著痕跡地說些他的好話。

不過若庸與離亂哪是那麼好糊弄的,麵上都沒有顯出什麼,心裏卻是都對阮安之扯起了嚴防的牌子。阮安之知道後,仍舊是一臉笑意,因為那女人終於在乎他了。

阿朗五個月的時候,幾人商量了下,決定讓他斷奶。蕙綿雖然不怎麼喜歡那個奶娘,但是總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易之處,便給了她很豐厚的一筆錢,打發她離開了。

一開始蕙綿還有些擔心,怕兒子吃慣了奶水,一日三餐都給他換成雞蛋牛乳之類的他再哭鬧。不過幾天下來,她擔心的情況一點都沒有出現。阿朗最喜歡吃他老爹蒸的雞蛋羹,而且現在也急著上飯桌了。

一到吃飯的時候,小家夥兒就嗷嗷大叫地非要坐在桌子旁邊就餐,而且必須得他娘抱著才行。他吃過了自己的飯,還會指著餐桌上的東西要。你不給他,便直接趴著身子下手。

阿朗顯然更喜歡人間五穀,早把之前吃的奶水忘到腦後了。

因為阿朗的鬧騰,他們家裏人口雖然不算多,但卻是很熱鬧。

住在這個遠離京城的地方,蕙綿也不是沒有想過楚無波。決定跟著若庸離開京城的時候,她就不再討厭這個父親了。如今她自己又做了母親,對於自己以前的不懂事,也常常後悔。

或許楚無波並不是一個很稱職的父親,但是他對她這個女兒卻並沒有少一分疼愛。

她現在有的時候去若庸的書院看看,有的時候跟著離亂出去玩,有的時候就跟著阮安之研發護膚品。所以想起楚無波的時候並不是很多,但隻是那麼幾次,就總是想讓她回去看看他。

但是,她卻也真的沒有多少勇氣再回到那個地方。

阮安之曾經一點點的跟她透漏過,雲飛卿的病已經治好了,在她離開京城三個月之後回了京城。他說,知道她走了,雲飛卿並沒有傷心,隻是把自己在房間裏關了一天。

他說他啟程找她的時候,雲飛卿已經接替了楚無波的位置,成為伯皇第十二位左相。雖然他並不是楚家的後代,但卻是經過皇上特許的,太子殿下也一力推薦他。

蕙綿聽了阮安之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消息,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但是那幾天夜裏,她常常都會夢見他。

有一次夢見他在飛雲軒給她作畫,不知怎麼的,她一會兒卻成了什麼都沒穿地躺在那個院子裏的躺椅上。

他又像那次給她作畫時那樣,坐在了躺椅邊,低下頭要親吻她的肚臍。蕙綿想要他,卻又不敢。她這不敢不是害怕,隻是覺得配不上他。所以當他將手放到她的腰上時,她一把就將他推開了。

然後她就從夢裏醒來,看著身旁熟睡的離亂,她才意識到剛才隻是做夢。知道那是夢境,蕙綿竟有了一絲後悔,早知道是做夢,就不該拒絕他的。

在雲飛卿離開京城之後,她就清楚地認識到,她之所以那麼怕見雲飛卿,是因為她早就愛上了他;而在離亂身邊的這個夢,讓她意識到,她開始對他產生欲望了。

她隱隱地明白,這顆心分裂了,它會愛上許多男人。但隻有它是完整地,它才能愛雲飛卿。反之,當初若她發現它想愛雲飛卿,它就不會變成如今這麼四分五裂的樣子。

所以,她更加沒有勇氣再回京城。

阮安之在後來也告訴了她蕭悅行的事,他沒有將這件事分開來說,隻是有些嚴肅地對她說,蕭悅行在她與若庸離開京城三天之後,去了與京城有五百裏之隔的臨州,從那裏的無稽崖跳了下去。

她離京前做的那個夢裏他隻是跳崖了,並沒有特意選擇這處伯皇王朝最高的懸崖。可是與她夢裏一樣,他身後隻留下了那支斷成兩半的玉笛。

阮安之沒有說完時,她就站不住了,一下子就軟在了地上。既然這個時候她的心是不完整的,那麼她就必定是仍然愛著他的。

她跟若庸離開了,他為什麼還是跳崖了?

“綿兒,我告訴你這些,隻是希望你去學會麵對。”阮安之單膝跪在地上,將她攬在懷中,聲音堅定道。

他看得出來,她如今雖然每日都是高高興興地,但她的心中還是有著那些禁地。他必須幫著她將那些禁地變為平常,才能期望以後的生活不會再有意外。

“安,我會的。”她半倚在他的懷中,許久才恢複了些力氣,輕聲道。

不過若庸和離亂卻不管阮安之的這些理由,蕙綿一連幾天都悶悶不樂的,二人愣是將阮安之圍堵,將他好揍了一頓。

蕙綿知道了,也並沒有怎麼擔心,她知道他們是不會打得太厲害。頂多,就是蹭破點皮。

她既然這樣認為,再加上那幾日離亂和若庸又禁止她去見他,所以也沒有非要去看他。十幾天後再見到阮安之,蕙綿才發現,她對他的情況估計的太樂觀了。

她見到他的時候,他嘴角的一塊淤青還很明顯,可以想見,十幾天前肯定更嚴重。她問他疼不疼,阮安之卻無所謂地說道:“我是神醫,哪能怕疼?”

他的話弄得蕙綿一會愧疚一會心疼,便主動犒勞了他一回。

阮安之的戰鬥,直到阿朗一歲半的時候,才有了突圍。那個時候阿朗已經會說話了,而且說得很清楚。阿朗好像很聰明,對離亂和阮安之總是一個離叔,一個安叔。

他學說話的時候,離亂和阮安之都教過他喊自己爹爹,不過小家夥兒平時什麼話都跟著學,卻獨獨不說這個。每當這時,他總是著急地喊他娘,然後再喊他爹。

蕙綿見離亂和阮安之都那麼喜歡阿朗,便跟他們商量著要給他們一人生一個孩子。阮安之聽若庸說過她生孩子時受的煎熬,離亂是親耳聽到過她生阿朗時的慘叫,因此兩個人都是一致不同意。

蕙綿也問過他們,是不是要找其他的女人生?阮安之當時就抱著她在床上一整天,離亂是大半夜的帶著她出去看月亮,來了個野曠天低樹的狂野。

後來她就不提這事了,這一年多下來也沒見自己懷孕,便知是阮安之用了什麼藥。不過她卻沒有欠抽的主動去問。

阿朗一歲半的時候,她家的作息人員安排做了調整。這次他們並沒有像一開始那樣用默認的方式,而是四個人聚集起來開了一個會。

三個男人主要討論兩種方案,一種是一人一天挨著排,另一種是一人一個月。沒有蕙綿插嘴的份,他們就決定了還像以前那樣按天排序排序。

“反正也不是每天都要做,這樣安排正好。若是按月排,那就是每個人要隔兩個月才能擁有綿兒。到時候忍不住想要時,容易犯規。”阮安之沉思了好久,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若庸與離亂也都同意的樣子,蕙綿當即就怒了。聽他這意思,自己每天去分別陪他們,而他們每個人正好有兩天的休整期?

“我不同意。”她還沒一開口,三個人都虎視眈眈地看向她。

離亂最好說話,聽她說不同意,連忙說:“那咱們再商量。”

若庸一臉灑脫的看著她,緩緩道:“說出個理由。”

阮安之同意若庸的意見,一臉笑意道:“你的理由正當合理,就聽你的。”

“我也需要休息”,蕙綿沒有絲毫猶豫,連忙說道。

“我們都會疼惜你,不會經常太過分的。”阮安之說道,意思就是你的理由可以駁回。

離亂這次沒有說話,若庸一錘定音,“就這樣吧。”

後來蕙綿好不容易才爭取到每月月中的獨立日,不管該是誰的日子她都不理。讓夏香單獨給她收拾出了一間房子,每月十五的時候就抱著阿朗睡覺去了。

有時候會摸過來一個人,說是怕她和兒子兩個不安全,來保護他們。“我可以保護娘親”,阿朗還沒睡著的時候,就會伸伸自己的小胳膊,大聲說道。

小家夥才一歲的時候就被嚴格要求一個人睡,雖然有夏香姑姑在同一間屋子裏陪他,他還是想跟娘親睡。

於是這個時候不用蕙綿出手,來人就摸摸鼻子轉身回了。不過有時候也會賴下來,將他們母子一個臂彎抱一個,然後就吩咐他們閉眼睡覺。

其實雖然有這麼個按天排序的章程上的安排,在執行的時候並不是那麼嚴格。蕙綿想跟誰睡了,就賴在誰那裏不走,另一個人也沒辦法。

有一次她半夜三更的抱著枕頭去找若庸,阮安之見她非要走,便也隻好披了衣裳去送。有的時候她也會一連賴著離亂好幾天,基本上情節不嚴重的時候,三個男人都是不會介意的。

這樣過著,很快就是一年,阿朗兩歲半了,這個時候,小家夥兒已經是伶牙俐齒了。而且,蕙綿懷疑,她兒子不僅早慧而且早熟。

這日若庸去了書院,阮安之去了他開在南街的醫館,離亂留在家中。其實他也有的忙,在這裏開了間武館兼鏢局,也是每天都忙得顧不住頭尾。

但是今天他想歇歇,留在家裏陪陪她,昨天在家的阮安之吃過飯便早早地去了醫館。

若庸走了之後,蕙綿便要離亂教她些拳腳。離亂對她的要求向來不怎麼反駁,這次也隻是想了想便同意了。

這個時候她家右邊的住房也被離亂買了下來,三處院子在內部全部打通了,又做了些修正,比起以前寬敞了許多。

蕙綿便和離亂去了靠左邊的那處平曠的場地,開始之前,她想叫上兒子一起,隻是喊了幾聲都不見小家夥兒應。

“阿朗還小,別這麼嚴格。”離亂拉住了要去別處尋找的蕙綿,有些寵溺道。他知道她存的什麼心思,就是希望小家夥兒以後成為一個絕世高手,這才在阿郎剛滿兩歲的時候就讓他們三個輪流教他些基本功。

“他早晚都要被你們寵壞的,這才多大啊,前天上街就偷親人家米鋪的老板娘。”蕙綿很不滿意地說道,卻也並不再去找兒子。

聽蕙綿說起前兩天的事,離亂也笑了。他沒跟著去,不過若庸回來時臉色烏黑,讓阿朗麵壁思過了一個時辰。

其實他覺得沒什麼嚴重的,阿朗畢竟還不到三歲。但是若庸要求向來嚴格,說這些壞習慣堅決不能容忍。

對著牆壁的小家夥兒,當時就回過頭來,跟他爹說道:“她長得漂亮,我喜歡她,為什麼不能親她?娘親說,她親我就是表示喜歡我,我為什麼不能表示?”

然後,蕙綿就跟著兒子一同被罰了。她是這麼說過,可是哪知道她家兒子這麼會舉一反三?

離亂一邊教蕙綿打拳,一邊跟她說兒子很聰明,寵不壞的。蕙綿聽著,直說這男人是為寵兒子找借口。

兩個人正邊聊天邊打拳之際,不遠處傳來“喵”的一聲慘叫。蕙綿一聽見,就立即朝聲音源處跑了過去。離亂怕她這麼急著再摔了,也連忙跟在她的身邊。

到了地方,蕙綿有種崩潰的感覺,她家兒子正坐在牆邊的那個歪脖酸棗樹上,懷中抱著那隻她從隔街方大娘家抱來的三四個月大的小貓,對著它“喵喵”呢。

阿朗絲毫沒有察覺到酸棗樹下憤怒中的娘親,晃了晃兩條小腿兒,又對在他懷裏左衝右突的小貓道:“小花,我可喜歡你了,你為什麼總是要跑呢?”

小家夥兒說著,就雙手掐著小貓的身體,吧唧一口就親到了貓臉上,一點都不怕被貓抓了。

蕙綿氣得都不會說話了,讓他跟著學功夫有什麼好處,就是為了追貓?她這個兒子才屁點兒大,說出來的話怎麼那麼像流風?

“白朗,你給老娘下來。”

阿朗被娘親一驚,手上一鬆,那隻白灰相間的小貓哧溜一下躥走了。小家夥兒的身體也在樹幹上晃了晃,有掉下來的危險,離亂瞬息就過去把他抱了下來。

蕙綿被他嚇得臉色都白了,另一方麵也後悔剛才那麼突然地吼他。因此離亂一將他帶到地上,她上前兩步就蹲下身在兒子的小屁股上狠狠地拍了兩下。

“你還調不調皮了?”

“綿兒”,離亂看著蕙綿這次下手有些狠,連忙出聲阻止。

阿朗卻隻是眨了眨眼,看著蕙綿說道:“娘親,我不是調皮,隻是要和小花玩。”

“剛才嚇死娘親了”,沒等他說完,蕙綿又把他抱在懷中,有些後怕。

“娘親真笨,離叔會接住阿朗的。”小孩子伸出有些髒的小爪兒,像模似樣的拍了拍後怕的娘親。

蕙綿將兒子從懷中放開,看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禁不住又笑了。不過想起他剛才親了那隻小貓,她又連忙拉著兒子要去把他的嘴好好清洗一番。

順便,她得告誡他一下,有些東西是不能隨便親的。比如那些小動物,比如漂亮女人。

離亂看著急急忙忙離開的女人,臉上露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容,這兩年來的生活,真好。

蕙綿將兒子的小爪小臉兒都洗淨了,才帶著他坐下來,打算好好教育教育他。不過,蕙綿隻說了沒幾句話,就決定等他爹回來了讓他教育。

她都不知道兒子這是哪裏想來的,每句話都能給她連到天邊去。這個時候蕙綿不禁深深後悔,早知道現在,當初就聽若庸的不那麼泛濫地親自家兒子了。

若庸回家之後,聽了蕙綿的轉述,安慰了她一兩句,就揪著兒子的小耳朵,將他帶到了正廳。男人輕輕放開了兒子,一轉身就滿是威嚴的坐在了椅子上。

“離叔”,阿朗連忙就回頭看身後的娘親,見她隻是在一旁坐下,便又轉向了離亂。小家夥兒似乎明白,離叔在娘親麵前說話好使。

“聽爹的話”,但是以前常常救他的離叔,這次卻沒有替他求情意思。

這時阮安之進來,阿朗看了他一眼,像是看到救星般喊了聲,“安叔”。

阮安之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小家夥兒又犯錯了,卻是坐在了蕙綿的另一邊,問道:“兒子又怎麼了?”

“爬樹,追貓。”蕙綿沒有說話,離亂輕聲說了句。

阮安之聽了,也隻好投給小家夥兒一個愛莫能助的眼光。其實自從這小子會了點功夫皮毛,就常常爬樹,他也覺得是該教訓教訓了。

若庸一直看著兒子,直到他不再尋找救援人員,才緩緩地開口:“為什麼要親那隻貓?”他決定從最原始的問題抓起,便又問了這個問題。

正怡怡然的端了杯茶準備喝的阮安之,聽了若庸這句話,噗的一口全都吐了出來。看著身旁女人殺過來的眼光,他連嘴邊的茶水都顧不得擦,就對那邊的一對父子說道:“繼續,繼續。”

他隻是以為那小子追著貓尾巴玩呢,誰知道追貓是為了親的?阮安之忍住笑,伸出手掏出藏在袖口中的帕子,甩開遞給身邊的女人,示意她幫他擦。

蕙綿白了他一眼,接過狠狠地擦了兩下。

“我喜歡小花”,在父親麵前,阿朗低著小腦袋,腳尖兒一翹一翹的。

“喜歡小花也不能親它……”

若庸還沒有說完,阿朗忙高興地接道:“阿朗知道,娘親說小花不衛生。”

“不是,是因為小花是隻貓,人是不能親貓的。”

若庸眼都不眨,說得一本正經。

“人不能親貓,那能親什麼?”阿朗仰著小腦袋,一臉好奇地看著嚴肅地爹爹。

“人當然隻能親人了。”若庸繼續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可是娘親也說不能親漂亮女人”,阿朗有些疑惑,不知道爹娘的話哪個對。

“嗯,你娘親說的對,漂亮女人不能親。”

若庸仍舊緩緩說道,等著兒子問為什麼。阿朗不辜負老爹的期望,馬上就脆聲問著為什麼。

“因為你隻能親自己的女人。”

“那我怎麼知道誰是我的女人?”

蕙綿聽著兒子稚嫩的聲音,但說出的話竟然是這麼,這麼成熟的,一時間坐都坐不穩了。這男人,今天怎麼這樣教兒子?

“等你碰見一個女人,為了親她一下連爹娘都不顧了,那個就是你的女人了。”若庸心情大好地跟兒子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看向頻頻向他使眼色的女人。

“記住了嗎?”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男人又問眼前的小不點兒。

“嗯,阿朗記住了。”小家夥兒堅定地點了點頭,給了老爹一個有力的回答。

隻是,“爹,那漂亮男人能親嗎?”還沒等爹爹吩咐兒子下去,兒子又閃著疑問的大眼睛提出了問題。

若庸一陣驚愕,真沒想到兒子到後會給他提出這麼一個問題。

阮安之大笑出聲,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不過,阿朗也是他的兒子,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以後會有斷袖之癖。

這樣想著,阮安之站起身來,蹲到阿郎麵前,帶著笑意道:“漂亮男人也不能親,因為你不會想親男人的。”

“可是,我想親爹爹,爹爹總是不讓我親,還不讓娘親親我。”

阿朗很不滿意地反駁阮安之的話,阮安之深刻覺得,現在與小家夥兒探討親不親的問題太早。在他娘的教導下,他應該隻是將親人作為一種禮儀吧。

蕙綿已經聽不下去了,這兩個男人在這裏都瞎扯什麼?她連忙起身,抱著兒子就出去了,還是決定以後兒子由自己教。

不過雖是這麼決定,此後若庸給兒子布置的課業,蕙綿倒沒有幹涉過。隻是兒子再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問她時,她都盡量謹慎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