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來自一座非洲小島,對我來說,我的家鄉就像是一座困牢,唯一便宜的交通似乎就隻剩下水域,還有無邊無際的天空。處於陸地上的任何一個交通出入口都被當局嚴密監管起來,隻有海天兩處可逃。”
木飛鴻感到很迷惑,她粗老的皮膚看似她更迎來來自美洲一類富饒的地方。
“其實我的家鄉也很富裕,因為石油,交通媒介也很發達,所有國際大城市應有的機場、港口、酒店、銀行一樣也不少,包括監獄。我的家鄉在就是這樣一座小島,出入境因為石油公司的介入而被嚴格管控,人們出入比非洲任何一個地區更艱難,包括石油公司也是通過某些話事的官僚才能獲得特權,一旦出事,誰也別想從馬拉博逃離。我可能是從那裏逃出來的特例?”
“那你為什麼心機要逃離?人們不是常說非洲的土地連異邦人都能留住,何況你生在那裏?”木飛鴻真的很迷惑,第一次聽見一個非洲人當麵告訴他,想逃離非洲。如果之前有在電影媒介上看到什麼類似的話,那也是因為一時的戰亂,現在整個非洲形勢都大好,還有人想逃離,似乎說不過去。而且,她是一名******戰士。
“我是輾轉從盧巴到內陸的。我離開的時候,我的族人們已經被烈焰焚燒幹淨。我一身憔悴是傷,一個東亞的伐木工人救了我,用一輛裝運木頭的貨車藏我越過邊界線,這就是裏斯羅拉先生認識我的原因。他的東亞伐木工人救了我,給了我生存的機遇,我才能站在這裏和你說話。”
她坐在她唯一的沙發床邊緣,木飛鴻則一直站在那裏,驚訝著,一個貌似離他生活很近卻分分鍾可能改變世界的故事。她脫下她的涼鞋,她腳底很多傷口,有幾處皮膚在掉皮,似乎她曾經赤腳在刀尖上行走過。
她很無奈地自嘲說:“如你所見,我腳上的傷會痊愈,可我心永遠沒有痊愈的那天。我現在不能睡覺,一閉上眼全是族人被大火焚燒的場麵。”
木飛鴻點點頭,這種感覺似曾相似,他也很長段時間無法入眠,腦海裏總是車禍的現場,那些玻璃碎片,鮮血,家人模糊的臉。
“你為什麼又到了伊拉克的?”他很想明白,這個女人和伊拉克、和裏斯的淵源。
“因為救我的人一家人都是虔誠的******,我也加入了。裏斯羅拉是大家的經濟援助人。我們參加了一個格鬥訓練組織,專門培訓如何保護家人。我在那裏成績卓越,並且也在這後來的這些年裏慢慢證明,我已經殺了牆壁上過半的人。美國人為了石油把手伸進伊拉克,我和我的朋友們要做的就是捍衛親人。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親人是血親,還有一種親人就是你可能畢生素不相識,卻親到能夠為之獻身。”
“你在馬拉博的仇人們還追殺你嗎?”
“我追殺他們。這些年我在全球範圍內追殺對我族人犯下死罪的他們。你信嗎?真主保佑,我會為這個流盡最後一滴血。”
木飛鴻相信,這是崇高的事業,他也有自認崇高的理想,隻是沒這麼泛全球化的偉大。“你與勿忘我很熟?”
“勿忘我的老板也是我的雇主之一。我在勿忘我享有特殊保護。你要找的那位小姐我知道,無論夜總會還是酒店,她都是勿忘我的常客。”
她坐在那裏靜靜地說話,她的身體並沒有完全因這些年的忘我搏殺被殘害的一無是處,準確說,她的年齡又處在風韻猶存時,穿著裙子還是很有女性魅力。隻是,木飛鴻從來隻鍾意中國女子,而她也貌似無關任何風月,估計她會也是在她需要執行特殊任務時,她已經完全淪為殺人的武器。人們感興趣的一切事,在她都是麻木的,她一點兒不喜歡消遣,她的時間除了待命就是執行。此刻,她坐在那裏也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