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1 / 3)

看電梯按下的樓層, 電梯裏的另外兩個選手也應該是想去車庫那層看看。

白人選手艾德蒙的中文結結巴巴, 但還是很熱烈的和周嘉魚打了招呼, 說我很喜歡你, 希望可以和你當朋友。

周嘉魚對異國友人的熱情表示受寵若驚, 和他聊了幾句。

叮咚一聲, 電梯顯示到達了車庫, 然而電梯門一開,幾人都愣住了。隻見電梯那頭是一堵厚厚的青石牆,牆上還附著著一些青色的苔蘚, 顯然並不能從這兒出去。

“怎麼回事兒?”徐入妄蹙眉,“是這電梯不能取車庫?”

“不應該吧。”陳曉茹的弟子叫做譚映雪,年齡看起來和周嘉魚差不多, 她道, “這電梯如果不能去車庫,為什麼要有負七層這個設計?”

周嘉魚特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堵牆出現的實在是太突兀了。四人討論片刻, 決定上去問問工作人員再下來。

三分鍾後, 他們到達了進來的樓層, 找到了一名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聽他們說電梯出去看到了一堵牆, 麵露疑惑之色, 道:“牆?哪裏來的牆?所有電梯都可以通往車庫的。”

“那你陪我們下去看看?”徐入妄提議。

工作人員說:“好啊。”

其實周嘉魚還佩服在比賽途中給選手們幫忙的工作人員的,這些應該不是風水師,但對於靈異現象顯然是並不太害怕, 比如他們找到的這個, 就是第一個進入電梯的。

他進去之後還科普,說你們都是第一次參加比賽吧,遇到這種事情很正常的,第一次走不通多試幾次就行了。

四個人都陷入了迷之沉默。

結果載著五人的電梯到了負七樓,叮的一聲,電梯門再次打開。黑暗的車庫展露在了四人眼前,剛才那堵的青石牆不見了蹤影。

“看吧。”工作人員攤手。

周嘉魚和徐入妄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不自在的味道。但他們也說什麼,依次下了電梯,譚映雪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她頭一直低著,像是在思考什麼。

等到麵前的電梯門合上之後,她忽的抬頭滿目疑惑的說了句:“這人,穿的衣服好像不太對吧?”

徐入妄正在觀察周圍:“哪個人?”

譚映雪說:“工作人員啊。”

“哪裏不對了?”徐入妄沒把譚映雪的話放心上,覺得是她太敏感了,“穿著和上一場一模一樣的工作服,有什麼問題麼?”

然後譚映雪的一句話讓周嘉魚的表情都有點僵,他也反應過來了譚映雪是什麼意思,果不其然,她說:“可是……每一場比賽的工作人員服裝不是不一樣麼。”

氣氛古怪的安靜下來,徐入妄無奈的說了句各大旅遊景點經常聽到的通用語:“來都來了……”

譚映雪說:“也是,有評委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兒。”她看向了周嘉魚,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周嘉魚摸摸鼻尖:“不太好。”

他一下電梯就聞到了那股子濃鬱的水腥味,上麵那點味和這裏比起來實在是沒什麼可比性,周嘉魚甚至有種自己在水裏呼吸的錯覺。

徐入妄拿出自己的羅盤,發現下來之後羅盤居然沒有繼續瘋轉,指針僵直的停在了一個角度。徐入妄說:“大凶啊……”

艾德蒙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緊張,倒是譚映雪滿臉無所謂,說:“不會有特別厲害的東西吧,有的話肯定提前處理掉了,況且我們不是還有符紙麼。”

這倒也是,提到符紙,大家的心都好像安定了一點。周嘉魚腦子裏的祭八把羽毛縮的緊緊的,周嘉魚問它是不是害怕。它表示哼,自己才不怕呢哼。周嘉魚很想說你既然不怕那就別抖了,抖的腳下的烏龜都把腦袋給伸了出來。

“走吧,去前麵看看。”徐入妄最後下了決定。

於是四人便準備往車庫裏麵走走。

不得不說,車庫真的是鬼片場景的一選之地。無論是燈光還是氣氛,無需渲染就已經到達了讓人後背發涼的程度。

雖然商場發生了那些事,但其營業卻還好似沒有受到影響。車庫裏還停了不少豪車,看得出經常使用。

徐入妄拿著資料,翻到了關於車庫的案子,說:“案發地點好像是在c區的,在右邊。”

周嘉魚被那股子水腥味搞得很不舒服,他說:“你們一點味道都沒有聞到?”

“我聞到了一點。”譚映雪說,“很潮濕的氣味……”

徐入妄還是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有聞到。

艾德蒙倒變成了四個人裏最害怕的那個,但又要強撐著紳士風度,哆哆嗦嗦的走在譚映雪旁邊,手裏捏著個銀做的十字家,也不知道真遇到點什麼這東西存不存在異域差異,有沒有用。

幾人拐過了右邊,到達了發生命案的c區。這裏和其他停車的地方相比果然是蕭條了許多,幾乎所有的車位都空著,看來如果不是擠滿了,也沒人願意把車停在這兒。

周嘉魚看到了幾個被封掉的車位,想來之前那個被溺死的人的屍體,就是在這裏被發現的。

就在往那邊走的時候,周嘉魚的腳步卻頓了頓,他露出困惑的表情:“等等,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其他三人對象看了看,均搖搖頭。

“你聽見什麼了?”徐入妄知道周嘉魚在這方麵特別敏感,所以對他的感覺十分在意。

“水流的聲音。”周嘉魚說,“很嘈雜……聽得讓人覺得非常不舒服。”

有的水聲潺潺,讓人品出生命的味道,有的水聲嚎嚎,卻會讓人聯想到死亡。

周嘉魚聽到的水聲頗急,其中還夾雜著野獸的嘶鳴。

“這地上怎麼也這麼多的水。”譚映雪低著頭,“哪裏來的。”經過她的提醒,四人低頭後才發現自己腳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灘水漬,周圍的水泥地上都是幹的,唯獨發生命案的那一小塊地方,呈現被水浸透後的黑。

雖然各種怪異的現象讓大家心裏都很不舒服,但都到了這兒了,不過去看看,好像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於是四人邁著遲疑的步伐,踩上了那一灘薄薄的水漬,走到了命案發生的車位處。

“那是什麼?”周嘉魚一眼就看到了地上一塊看起來比較特別的東西,他也沒敢伸手去拿,而是用腳尖指了指:“水草?”

“是水草。”譚映雪雖然是個姑娘,膽子卻是很大,她從兜裏掏出個塑料袋,居然直接把那水草撿起來了,“這是什麼草?”

徐入妄接過來看了眼,臉上不大妙:“媽的,怎麼是金魚藻。”

譚映雪看了他一眼:“有什麼講究?”

徐入妄苦笑:“沒講究,就是金魚藻是沉水形的水草,隻有生活在靜水處,而且必須要被全部淹沒才能存活。”如果是苔蘚倒還能解釋,這水藻出現在這兒,要麼是人放的要麼……

周嘉魚現在真是渾身都不舒服,鼻子不舒服,耳朵不舒服,現在連眼睛都開始不舒服了,他開始還以為是有什麼東西掉進了眼眶裏,伸手重重的揉了幾下完全沒效果,道:“誰幫我看看,我眼睛裏進什麼了?”

徐入妄借著微弱的燈光掰過周嘉魚的臉看,愣道:“你眼睛怎麼那麼紅。”

周嘉魚道:“好痛啊……”他連睜眼睛這個動作都覺得困難。

徐入妄滿目疑惑:“裏麵沒東西啊。”但看周嘉魚眼眶發紅的模樣,怎麼都不像眼睛裏沒東西的模樣。

周嘉魚揉了一會兒還是沒用,卻是忽的想起什麼,轉身離這塊地遠了點,這感覺才逐漸消退,他想了想,總算想起了眼睛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那分明就是他在遊泳時眼睛不慎進水的酸澀。

“和水有不小關係啊。”徐入妄抬頭看著天花板,“是構造的問題麼?”他們這次比賽的重點就是大廈為什麼會出這些事兒,風水肯定得占一個重要的原因。

“這大廈是也井字型的。”譚映雪思量著,沒有私藏的把想法說出來了,“按理說不應該是這個形狀吧。”

“對,四方如棺。”徐入妄道,“犯了大忌諱。”

“可是這商場不是挺熱鬧的麼?”周嘉魚說。

“那問題就有問題了。”譚映雪說,“你們還記得我們進來的時候,大廈對麵是什麼建築麼?”

周嘉魚說:“好像也是棟大廈。”

“大門對著這邊?”譚映雪問。

周嘉魚不太確定,旁邊站著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艾德蒙倒是開了口,還是用不太流利的中國話:“思的,思大門,我記煮了。”

“煞門相衝,二活其一?”周嘉魚想起了林逐水給他補課時說到的內容。建築物最忌諱的,是大門相對,這樣一邊會吸走另一邊的運勢,特別和商業有關係的建築,都會避免這樣的情況。

按理說,這麼大的工程,應該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