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回 不負佳人(2 / 2)

寶玉連聲告饒:“好姐姐,千萬別帶走林妹妹,我除了她,無人可依了。”

紫鵑笑道:“你不能隨便對哪個女孩子動心,隻能裝著你林妹妹。也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讓林妹妹有所依靠,這樣我才放心。”

寶玉忙道:“紫鵑姐姐說的我都記下了。”

紫鵑道:“這下我是真放心了。”

魏誠過來說道:“爺們家的事你一個黃毛丫頭來胡說什麼,仔細寶二爺不高興。”

寶玉笑道:“魏哥多心了。紫鵑姐姐是為我好,也是一心為了林妹妹。我怎能怪紫鵑姐姐呢。紫鵑姐姐是我和林妹妹的恩人,紫鵑姐姐的教導我隻有聆聽的份兒,哪裏還有怨言。”

紫鵑撲哧一聲笑了,也不理會。自己回房去,也無法再將跟前的書看下去。她想起曾經的那塊星星石,恭恭敬敬的請了出來,放在桌上在燭光的映襯下更添了一層神秘的色彩,紫鵑默念:讓林妹妹幸福吧。

收了星星石以後,紫鵑又拿出來慕鴻曾送她的羊脂玉料,別致的硯台來。紫鵑將它擎在掌心,臉上浮出了微笑。

寶玉作別的時候紫鵑也再沒出來過。此時已經是清輝滿地,月色如水了,更添了那薄薄輕霧。寶玉思前想後,又想起以前屋裏幾個姐妹的結局,心中更平添了一種惆悵。等回到家時,隻見黛玉的屋裏的燈光還亮著,從她屋裏傳來一陣陣美妙的琴聲來。寶玉被琴聲吸引住了,推門進去。隻見燈下坐著一個美人,正寄情於手中的琴弦。屋內如此佳人琴聲,屋外已是清寒滿天,更哪堪後廊上纖細的梧桐還有盛開的紫藤,此時也脈脈無語,聆聽著這美妙的琴聲。

黛玉彈完了一支抬頭看了看寶玉,含笑著讓座,又親手遞了一杯水去。兩人伴著燭光而坐,黛玉道:“這支曲子還是當初寶姐姐寄給我的,隻是不知道寶姐姐是否此刻也在對月長歎呢。”

寶玉道:“寶姐姐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被家裏給誤了。寶姐姐是個有心性的,以前常教導我,我曾也厭煩過,如今想來她也甚是可憐,身上背負了太多她不該背負的東西。她又自小就廉靜寡欲的,以前府裏老是在傳什麼金玉一事,我甚為可恨。隻是寶姐姐最終擺脫不了這命運的枷鎖,這一鎖便是一生啊。”

黛玉聽後隻是發怔,不由得滾出淚來。

寶玉見了怎能不雄,伸手去給黛玉拭淚,癡癡說道:“近來你哭的次數少了。人也健壯了些,怎麼又流淚呢?”

黛玉道:“其實寶姐姐待我也算好的了,又和我說知心的話倒也大方,以前我不該猜疑她,如今想要見著一麵卻是更難了。”又見時候不早,就要推寶玉去睡。

寶玉拉著黛玉的手說:“好妹妹,我的心事你早就知道的。如今又有了天緣相聚,我賈寶玉定不負妹妹,定不負。若有一句不真,我……”

黛玉忙掩住了他的嘴,搖,含淚道:“你的心事我已經知道,別說了。我不許你賭咒發誓。”

第二日下午的時候湘雲突然來了。黛玉也很高興,湘雲同黛玉香菱說了好一陣子的話。神色似乎有些不舍,和黛玉說道:“林姐姐,我是要走了。”

黛玉見說得奇忙問:“你上哪裏去?”

湘雲道:“回南邊去。不管上哪裏,都好。”

黛玉又說:“你們史家在京裏,衛家也算是京裏的,怎麼想著要走呢?”

湘雲卻道:“天下好些山水我都是沒見過的,以前是因為這個身份到底不好輕易出門,如今我也看開了。出去走走也好。”

黛玉沉吟了一陣子,那香菱猶不解,忙道:“史姑娘和我們在一起不是挺好的麼。你時常過來也好攛掇了林姑娘大家在一起聯詩填詞不是很好,幹嘛非要離開這裏。”

湘雲麵有羞澀,吞吞吐吐道:“他說願意跟著我,不管我上哪裏,他都跟著。”

黛玉方記起那日和湘雲一起垂釣的那個男子來,笑道:“原來有這個緣故在裏麵。他真的肯放下一切跟你卓”

湘雲點點頭又說:“他將身上的事都辭去,他說常覺得不自在,說不如寄情於山水的好。我們決定明日就啟程,愛哥哥不在家,我也就不辭別他了。林姐姐幫我轉達到吧。”

黛玉道:“也好,隻是他們衛家會答應放你走麼?”

湘雲道:“如今我也不算衛家人了,再說他幫著衛家洗清了謀反的罪名。衛家正感激他了。留我一個寡婦做什麼。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生來就豪爽,到底不願意拘泥於這小小的一處,消磨自己的光陰。”

黛玉先是為湘雲感歎,接著又為她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