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0章 、迎親(2 / 2)

許七平淡的道:“夭折之人,本就折福,不好大操大辦,我叫姐兒去磕了個頭,守了三天靈,已經發送完了。”

“……”許侯心道,你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一個大活人這就沒了?這擺明了是想在府裏一人獨大,沒把他這個侯爺放在眼裏啊。

許七隻冷冷的看著他,補了一句:“還有姨娘樓氏,主動請纓要去佚梅痷照顧母親,因父親又病,她便在菩薩身前發下毒誓,願削發為尼,終生茹素,替父親、母親祈福,唯願父親母親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許侯這回是徹底沒話了。他算是聽出來,穆氏之死,未必是真,可樓氏之出家為尼,卻真個是假的。人都死了,他親眼所見,許七秘而不發,不是全父子之情,乃是為了刺激自己,時刻當個把柄啊。

楊公公無功而返,將穆氏已經亡故報給周夜華。周夜華大怒,隨手摔了一本奏折,氣笑道:“他可真敢啊。”

公然抗旨,公然忤逆,是料準自己不能拿他如何麼?做皇帝做到他這個憋屈的份上,隻怕是前無來者,後無古人。

他冷笑了數聲,這才命人把大內侍衛喚來:“那杜氏找到了沒有?”

許七似乎是放棄了,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動靜,好像真的已經死心,隻一心一意的準備結冥婚。周夜華隻打發了侍衛在山腳附近搜尋,因一直沒有消息,他也就沒問。

侍衛上前回稟:“沒有,小人把附近的村子都搜過來了,也沒找到杜氏的蹤跡。”

周夜華大怒:“給我繼續搜,不行就燒山。”他就不信了,一個大活人會憑空消失了不成?總要活見人死見屍。拿捏住杜氏,看許七還怎麼囂張。

侍衛退下去了,周夜華勿自沉著臉生氣。想著明天許七就要大張旗鼓的迎娶杜氏,心頭百般不是滋味。從來都隻皇帝擺弄臣子的,豈能皇帝被臣子要挾?

他以為報個穆氏假死,就可以躲過賜婚麼?

周夜華忽然又笑了:“許蘊澤啊許蘊澤,既是你明天大婚,朕就送你一樁大禮,也好叫你雙喜臨門。”

到了正式迎親的日子,杜家還是冷冷清清。杜中玉夫妻和杜景辰夫妻團坐在一處,都有些寂然的落寞。底下的仆人們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亂問。都知道今天是許家迎娶自家二娘子的日子,可這到底算是喜事啊還是喜事啊?

結冥婚,前所未有,聞所未聞,主子不發話,他們也不知道是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要說是喜事,可人都不在了,這喜事就成了莫大的諷刺。越提不是越傷心麼?

可不是喜事,這,待會要是許家當真八抬大轎,鼓樂盈門,可怎麼好?

許家算是厚道,不論是納吉、問名、納吉、納征、請期,都嚴格按照規矩來的,就是聘禮也著實豐厚,一抬抬,如流水般抬進杜家,確實給了杜家莫大的顏麵。

隻是……還是詭異、陰森。待會要怎麼辦?真的讓晴暖那丫頭抱著二娘子的牌位上花轎?

吉時到了,杜府門外已經隱約能聽見鼓樂之聲。杜夫人沒忍住,叫了聲“老爺”,眼淚潸然而下。杜老爺輕歎一聲,道:“罷了,送送吧。”

因這場婚禮荒謬絕倫,杜家也沒有請親戚故舊,隻一家四口——那兩個小的都沒讓露麵,實在無從解釋——把抱著杜霜醉牌位的晴暖送出來。

來迎親的是許七。他穿著一身素服,與這喜慶的氣氛頗為格格不入,他懷裏抱著一身吉服,吉服上麵放的是許蘊澤的牌位。

他一臉平靜自若,既無悲也無喜。

杜家無可挑剔,晴暖也是一身素服,懷中抱著杜霜醉的牌位,牌位上蒙著鮮紅的繡著喜鵲登枝的大紅蓋頭。

許七上前朝著杜中玉夫妻行禮,並無別話。他所有的感情,都在那深深一揖中。

杜中玉、杜景辰就算知道他的身份,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麵麵相覷。杜夫人以帕掩麵,退到一旁,徐氏上前挽住。

杜中玉輕歎一聲,隻說了四個字:“各自保重。”

百年好合是說不出來了,夫妻互敬互愛也無從談起,如今杜霜醉生死不卜,許七的日子也不好過,隻能以活人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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