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寒將夜就沾冷衣(1 / 2)

磁縣縣令想到了樹林那個腳印,再觀察著陳魚的腳,以及剛才試探之語,暫時把陳魚從可疑人員中排除出去,卻又想到適才陳魚的話,看著陳家幾人的表情冷了起來。

商販幾人的事還得處理,有秩三老趕了過來,看到了磁縣縣令也是頗為驚訝,都在這陳家門前侯著。

陳牛想去與那縣令說些什麼,陳魚使了個眼色,陳牛沒有動,與陳壯還有仆人緊張的看著。

“都帶回去吧。”磁縣縣令看查不出什麼,抬手吩咐著當前走了出去。

於是眾人舉著火把押著黑衣商販六人以及陳魚到了衙門,之前斥責陳魚那名都尉按著佩劍跟在陳魚身後,手中抓著陳魚那把青銅劍。

多人硬闖宅院,這可是大罪,且縣令遠遠盯著,說什麼都晚了,直接大棒加鐵索關了起來,至於陳魚,雖說他並無過失,但磁縣縣令似乎有意為難陳魚,牌令扔在堂上,押!

那就押吧,都尉提著佩劍咣當一聲關上了牢門,冷哼一聲,轉身邁步出了大牢,剩下裏麵的陳魚,以及滿地的糞便屎尿,磁縣縣令有意把陳魚放在了環境最為惡劣的一處。

夜,依然那麼深邃,黑漆漆的看不到一點曙光,唯有大牢裏的喊聲,訴說著發生的事。

陳魚靜靜的坐著,如往常一般,他在思考,思考如果他是縣令他會怎麼做,思考整件事情,思考那個皮靴大漢,思考越獄的方法。

不遠處另一間大牢,不知是不是磁縣縣令吩咐,那商販六人與那痞子二人關在了一起,此刻此時,其中一人正在哀嚎。

陳魚那一劍砍碎了他肩胛骨,後挨了大棒,縣令可不管你傷成什麼樣,此時血一點點往外滲著,還沒有止疼藥,隻得抓著欄杆用頭撞著,大聲喊著。

“你怎麼惹著這麼一位閻羅。”一名黑衣商販忍著屁股疼痛向角落一人問著。

角落那人慢慢的抬起了頭,隱約看到塌進去的鼻子,張嘴動了動,血順著鼻子流了下來。

“聽說是個傻子。”另一名黑衣人趴在地上,悠悠說著。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沒人覺得陳魚是個傻子。

“隻是老大這傷……”黑衣人聞著周圍的血腥味,長歎起來。

“那你再看看老四!”

幾人隨著聲音往牆邊看去,隻見土牆最裏麵坐著一人,發髻滿是塵土,一隻手在空中晃著,另一隻胳膊已是鮮血染紅。

……

這八人原是其他村中商販,後至邯鄲這買賣壯大了起來,在這城外慢慢多了許多痞氣,哪知遇到了陳魚。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一夜魚龍舞。

隻是這魚是個胖魚。

幾人漸漸靜了下來,受傷那人也因為疼痛昏了過去,其他幾人亦無睡意,便就著深夜暢談起來,沒有注意到同樣在黑暗中的陳魚。

暢談什麼?

做生意談的無非那麼幾樣,最近秦國有什麼大事,當前的貨價,各地風俗地貌,青樓名妓胸有多大,肚兜什麼顏色,若是再看到陳魚定要讓他知道幾人的厲害……

陳魚側耳聽著黑衣商痞閑談,知道了一些事情,諸如嬴政埋了四百多個儒士,公子扶蘇說這樣不好,秦始皇眉毛一皺,老子辦事用你教麼,去上郡找蒙恬去……

至於什麼其他的陳魚倒是不感興趣,自動過濾了。

他聽到了張良在博浪沙的故事。

熱血的憤青張良發明了鏈式大錘,然而卻失敗了,趙高躬著身,在竹簡上寫下了張良的名字。

陳魚靜靜聽著,這些事與他無關又與他有關,身在秦朝,要找到和氏璧,何其之難,隨便來個問題他都沒能力應對,比如這大牢,比如磁縣縣令。

陳魚倒是沒有大喊什麼“我要這天遮不住我臉……我要這地埋不住和氏璧……”之類的話,他隻是找到角落裏的糞便木桶,看著麵前的欄杆,又陷入了沉思。

我要不要越獄,我要不要越獄……

還是看情況發展吧,那縣令又沒有什麼條例能給自己治罪,而且越獄還得跑,再看自己這臃腫體型……

怎麼越獄?這太簡單了,隻需要一件外衣一塊木板,還有一泡尿。

木板外衣都有,隻差東風了。

尿。

陳魚拿定主意,捂著鼻子將木桶放回了原處。

先來個靜觀其變吧,按自己的身手,對付十個應該沒什麼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