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彥森叼著一根煙吞雲吐霧,原本這是潘基聞極力阻止的。用潘基聞的話說,歪戴著帽兒,斜瞪著眼兒,嘴裏叼著個香煙卷兒,那是正宗紈絝子弟。
可是現在,潘基聞顯然並沒有心思去管潘彥森是不是吸煙了。
“如果,搭上你妹妹,依舊不能解決眼前的窘境,我們該如何是好?”潘基聞捧著腦袋,垂頭喪氣的坐在老板椅上。
怎麼這老板椅,也和那偏僻別墅的小馬紮一般咯得慌?
明知道自己的兒子不能給自己提供什麼有價值的建議,但這種事情,涉及到家庭私事,親近如四大金剛甚或智囊團四人組,都不能參與進來。
潘彥森吐了一個煙圈,皺著眉頭。這兩天的時間,不但潘基聞明顯蒼老,潘彥森也一瞬間成熟了許多,雖然,個性依然是那麼囂張。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妹妹不能順利解決的話,我們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想了麼?那個破山溝沒見過麵的小老頭的一句話,爸爸你就放棄了再找找別人幫忙的希望?”
潘彥森抬起頭,他對那門房老頭的感覺十分的差。別墅的主人雖然沒有見過麵,但畢竟父親帶去的唐伯貓的美女圖,原封不動的返還回來。那門房老頭接了父親那一百克的五龍賀歲金條,卻貪墨為自己所有,真他媽的是小鬼兒難纏。
潘基聞道:“你不知道這老爺子的能力。他說沒轍,自然就是沒轍了。”
年輕一些的時候,潘基聞是見過這老爺子一麵的,那時候老爺子就住在那裏,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變過。
記得上一次去見老爺子,是自己在家族中競爭上位的事情。
潘基聞母親死得早,潘老爺子自然又娶了一房續弦,也就是現在潘府的老太君,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親生母親。
潘基聞的家庭地位,自然沒有那個有親娘照拂的弟弟來的更甚。
如果不是這樣,這一次弟弟也不會找上門來落井下石。
如果不是這樣,潘基聞也不會同意女兒的做法,以期望來維持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
但潘基聞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所以那一次競爭家主的位置的時候,他幾乎散盡了自己所擁有的家財,魚死網破奮力一搏。
別墅裏麵的老爺子收了潘基聞的禮物,事兒成了。
潘基聞如願以償,雖然到現在為止,他依舊不知道那老爺子究竟使用的什麼手段。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一直以來,潘基聞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大意。
這一點,潘彥森並不像自己,或許是自己給他準備的生活,實在是太過於完美了。潘彥森,沒有經曆過任何挫折,心智還不夠成熟。
潘基聞知道的是,那一次自己去找那老爺子的時候,有一個人先他一步在門房外等待了。
交談之中,潘基聞得知那人辦的事比自己更甚,他失手打斷了當時三鹿市副市長公子的一條腿。
省會城市三鹿市的副市長,那也是政壇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當時那副市長放出狠話,要那人全家的性命陪葬。
別墅裏麵的老爺子接了那人送去的禮物。後來很久以後在一次商業會談中,潘基聞又見過那人一麵,他談笑風生的樣子,說明他拜托老爺子的事情,已經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潘基聞輕描淡寫的講完這段塵封的曆史,當時便把潘彥森震驚住了。
這樣一個手眼通天的老人,卻對現在潘家主要是潘基聞父子二人的窘境無能為力,真不知道這蕭小天究竟有什麼樣子的朋友,什麼樣子的手段。
敵人,對手,究竟是什麼人?
伊茗,你能做得到麼?
潘基聞掏出一根煙來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一家兩個主事大男人的前程,竟然完全寄托在一個小女子的身上,想想都覺得可笑。
笑,也是無奈的苦笑。
夜,已深。
潘基聞雙目通紅,卻沒有絲毫睡意。
“爸爸,吃點東西吧,您已經一天食水沒進了。”潘彥森勸道。
“不用,我不餓。”潘基聞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搖了搖頭。
與饑渴相比,女兒啊,你現在還好?
“咚咚咚!”書房外麵,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除了張媽能悄無聲息的來到書房門外之外,便隻有伊茗能夠做得到了。
外麵的人,究竟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