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靜得連喘大氣的聲音都聽不見。
顯然今兒個小姐動了怒，都長了眼。
就連慧兒也隻是瞪大了眼睛，左瞪清風一眼，右瞪清風一眼。
見她的眼時而睜著，時而閉著，根本看不見。
這才負氣作罷。
虎妞兒也是閉了眼睛，並不看人。
直到坐到凳子上這才開了口。
“跪下！”
那樣子也著實駭人。
“小姐，她還懷著孩子。”
慧兒雖然覺得清風這次的確惹了小姐生氣，不過她也知道，小姐不會是氣她不爭氣糟踐自己罷了。
她本就身子虛，萬一小姐動了真怒，到時累她失了孩子不又是一樁麻煩？
“哎，真是冤家！給二小姐收拾好屋子，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虎妞兒終是不忍罰她。
早知如此，她說什麼也不會放清風來。
一口氣出不來，下不去，打也不能打，說又不能說，著實讓虎妞兒好一頓鬱悶。
剛一入夜，虎妞兒便睡了，連晚飯都沒吃。
說是睡，也不過是躺在床上烙大餅罷了。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卻有不速之客臨門了。
那身形虎妞兒一眼就看透了，莫不是以為一回生二回熟了？
這會兒竟然連玉子都不投了。
虎妞兒這邊兒暗自揣測，鐵牛已然欺身近前，一把抓住了虎妞兒的手臂。
“咱們新任司馬果真是財大氣粗，隨手拿出一件禮品便價值連城，今日下午不到半個時辰，新任司馬林子虛富可敵國已然傳遍全京城，現在京城內外無不磨拳擦掌，看看到底誰能入得了佳人眼，最後抱得美人歸，你，可是滿意了？”
怪不得這次沒有用玉子，敢情是跑來興師問罪來了。
不過這唱的是哪兒出啊。
“富可敵國？這是哪裏的謠言，不過是想用些玩意兒讓那些不長眼得開開眼而已，誰知會鬧成這個樣子？再說北派也不是外人，給了他也無妨的，誰知他竟這般不爭氣！”
真是哪兒壺兒不開提哪壺兒。
虎妞兒嘴巴一撅，倒沒急著趕人，今天這事兒她心裏還有氣。
“哈，他爭不爭氣我不知道，不過你有麻煩了，我倒是很清楚。相信明天就會見著成效了，你不僅讓將軍府開了眼，你讓整個京城都開了眼。這話怕是已經傳到皇上的耳朵裏了。你原本可以置身事外，偏偏要自己闖進來，這可倒好，風口浪尖！就連我，也近不得你！”
鐵牛情緒已然十分激動，說出話來更是半點不留情。
“嗬，說來說去，最後一句才是重點，誰要跟你近！堂堂大將軍也不過是貪生怕死之輩！”
“貪生怕死？你往日的聰明都到哪裏去了？這何止是我的性命，你的性命，將軍府的性命乃至你整個林府的性命都在你我手裏握著了。你親手在你我之間劃開了一道鴻溝！”
虎妞兒先前並沒想到這一層，如今鐵牛一聽她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剛剛因為清風而生的氣早已煙消雲散，她實在太低估了這京城風起雲湧的形勢。
她自詡聰明，今日竟然釀成如此大禍，當真是愚蠢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