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嗎?”
“沒有,隻是直覺。”
我停下來,麵對他道:“趙似打我,你有沒有想打他。”
“簌簌,他是我同事。”
他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我卻已經知道他的答案了,趙似是他的同事,而我隻不過是個認識的路人而已。從後麵緩緩駛過來34路公交車,我快步向前奔去,然後上車。
車開動起來,將我拋開他遠遠地。
我想他是否已轉身離去,回頭,他還在原地凝望。
回到嚴驛的別墅夜已深,走進院子裏麵停著十幾台高檔小轎車,看情形是來了某些人。我曾聽顧傾心說過,嚴驛有時會邀請一些朋友到別墅舉行酒會。
我瞅了瞅門口,從門縫下透露出一些燈光,再走近裏麵的喧鬧聲掩飾不住闖了出來。側耳細聽了下有人在劃拳行酒令,吵鬧得不行。
站了半晌我才推開門,霎時幾十雙眼睛都盯到了我的麵上,我不敢走進去。眼睛胡亂地掃視一陣,我看到了嚴驛,還有顧傾心和麗麗。
“嚴驛,她是誰啊,沒見過麵生得很,是你新歡?”坐在嚴驛身側的長頭發男子瞟了我兩眼,用手摸了摸下巴,對身後的一個嘍羅模樣的男子道:“去,把她拉過來。”
我被蠻橫地扯到了那個長發男人麵前。
那男人又瞟了我兩眼,用手指著前麵茶幾上的一杯酒道:“你把它喝了。”
“我不會喝酒。”我拒絕了。
“讓她喝。”他命令那個手下。
酒被直接架到了我的唇邊,我伸手去推一杯酒頓時潑灑出來,有少許濺到了那長發男人身上。顧傾心趕忙跑上前用紙巾去揩他衣衫上的酒漬,那男人惱怒地推開顧傾心的手,站起來對我罵道:“你別給臉不要臉,少爺讓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知道那杯酒是什麼酒嗎?你知道少爺身上的衣服值多少錢嗎?沒見識的鄉下丫頭。”
我瞅了瞅他,他身上的衣服是名牌不錯,但也不過是十幾萬,秦簌簌的眼皮沒這麼淺。“聽說隻有暴發戶才喜歡炫耀自己有錢。”
不曉得這句話是不是剛好說中了那長發男人,他氣得臉都白了,指著我說不出話來。“臭娘們,欠打。”他罵著,留著長指甲的手甩了過來。
那隻手並沒有甩到我的麵上,它在半空中被嚴驛截住了。“嚴驛,怎麼我打她你不願意,我們是多年的朋友,可從沒為女人紅過臉。”
“你既然知道我不願意,就什麼都不要說。”嚴驛的聲音很冷。
顧傾心攔在他們中間,道:“驛哥,全哥,你們不要生氣,要打就打我吧。”
“嚴驛,虧我一直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就和我翻臉未免太不夠意思了。”
“阿生,送客。”他的臉沉得可怕。
那長發男人點點頭,甩掉嚴驛的手後退幾步歪著脖子道:“嚴驛,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重色輕友的人,他媽的以前讓你騙了。阿強,我們走。”
瞬時客廳裏的人走了一大半,我呆呆地站著,嚴驛居然會為了我和他的朋友鬧翻。
“給我上樓。”他在我耳邊低喝著,拽住我的手就往樓梯上拖,我的手腕被他拽得生疼。
回到他的臥室,他順手將我甩到沙發上,而他自己則站在窗前生悶氣,一支接一支地抽煙,房間裏煙霧彌漫。
我咳了兩聲,道:“抱歉,得罪了你的朋友。”
他不做聲,我隻得又道:“如果你不高興,把我送去給你朋友打一頓出氣。”
“閉嘴。”他吼道。
我決定閉緊嘴巴,不要惹他,要忍,忍耐到與父親見麵。
房間裏窗戶沒有開,煙霧熏得我不停地咳嗽,喉嚨裏幹疼幹疼的。
“明天你可以去見秦忠原,我已經安排好了。”
耳裏炸開了,嚴驛在說我可以去見父親。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沒有看我,麵朝著窗,此時玻璃窗已經被推開,一輪明月掛在柳樹梢頭。
“謝謝。”我激動地道,忘記他是我的仇人。
他大約也訝異了,回過身看我,半晌道:“不用對我說謝謝,記住你說的話就可以,要聽我的,像狗一樣服從我。”
我愣住,這句話把我帶回了現實,所有的莫名的感激消失,我和他之間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這種對立的關係,就像此刻窗前枝頭上掛著的明月那麼明晰,那麼清楚,容不得忽略。
“發什麼呆,脫衣服。”他往我身上壓著。
我的視線從窗外皎皎的明月緩緩地投向他的麵上,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喜,歡,和,一,隻,狗,上,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