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混合了塋血的水倒在硯台上,鋪開黃紙,提起毛筆便是一畫:“左右一撇各為門,中提靈記為印,下書後土皇地祗光印,一筆敕令寫下,地靈厚土符成。”
長舒一口氣,我有些得意的拿起了地靈厚土符,喃喃著:“好久沒畫了,現在竟然能夠一氣嗬成,嘖……真是佩服我自己啊。”
眼睛的餘光望到了一旁的寧瑞,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幹咳一聲,別過臉說道:“你……會不會覺得我神神叨叨的?”
“怎麼會呢!”仿佛被看穿了心思一般,寧瑞急忙擺著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無所謂的聳著肩,我倒是沒怎麼多想:“其實在這個小山村裏,我一直被人當作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但礙於臉麵又不好直說。你如果不覺我神經兮兮的,那才是見鬼了。”嘟著嘴吹著咒符,我突然有些疑惑地問道,“你來買可樂,不會就是為了問我能不能見鬼這事兒吧?”
“呃……嗯。”低低的應了一聲,寧瑞又開始低著頭撥弄著手指。
“都是跟誰打聽到關於我的事兒的啊……你一個城裏的姑娘,就不覺得我是一個江湖騙子嗎?”撓著腦袋,點起一根煙,我有些不明所以。城市裏的人不是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嘛?
寧瑞絞著指頭,嚅嚅的說著:“是……左成燕跟我說的。”
左……成燕?左成燕!
我猛地一拍腦門,隨即無奈地笑了起來。我跟那個叫左成燕的混小子有一些孽緣,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慢慢和各位看官道來。隻是這個姑娘為什麼會認識左成燕?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寧瑞趕緊解釋道:“我跟他在同一個大學,他又是做那行的,我就想著能不能把我的事兒跟他說一說,然後……然後他就讓我來找你……”
那混小子……真是什麼都給我攬上身。
心裏恨恨地想著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坑他一頓吃的,踩滅煙頭,將地靈厚土符遞給寧瑞:“把這符紙銜在嘴裏,閉目回想夢裏的地方,再用力的把符紙吐出來……別問為什麼,照做就是了。”
估計是嫌髒,寧瑞翹著小指,用拇指和食指抓著符紙的一角,慢慢地舉到嘴邊,緊蹙眉頭,內心做著天人交戰。猶豫了好久,等到我都開始打瞌睡的時候,她的嘴才張開了一條縫,將紙含了進去。
滴答……滴答……
手上的表傳來了陣陣撞針的聲音,寧瑞的表情開始漸漸的變得猙獰了起來,眉角吊起,鼻息混亂,大滴大滴的汗珠掛在額頭上,好似下一刻,她就會突發心梗倒地身亡一樣。
“噗。”
過了須臾,寧瑞一把吐出了符紙,彎腰伏在地上喘著粗氣:“我……我感覺……”
“感覺又回到了夢裏,是吧?”我點起一根新煙,“地靈厚土符的作用,就是建立起人和陰陽天地、萬物生靈的橋梁。它能夠根據你腦中的意想,煥發出無窮的動力。你看……”
寧瑞抬起頭,眼神之中瞬間充斥了濃濃的不敢置信——
那張符紙,就這麼靜靜地,浮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