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啊,幾個月沒見佑安,她穿裙子的樣子還挺好看的。”沈旖旎絲毫不在意王飛抓耳撓腮的樣子,施施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撚著一塊提拉米蘇小口小口地吃著。
王飛看著沈旖旎尖尖的下巴,腮幫子卻像個胖鬆鼠一樣鼓鼓的,說話的時候頭一點一點的,老學究味十足,他忍不住道:“那小丫頭片子哪有你好看呀,要我說啊周楠也就是沒看見你,要看見你了,哪裏還會跟她跳舞啊。”王飛其實一直怕沈旖旎會難過,畢竟女孩子麼,誰沒點虛榮心。
誰料沈旖旎轉過頭,很是古怪地看了王飛一眼:“誰跟你說周楠沒見過我,我剛跟他一起吃了午飯啊。”
王飛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到地上。
“不是說你們兩家鬧的都快打起來了,這個晚宴不是你和他初次見麵的相親宴嗎?”
“哦,原來確實是有投資談不攏,不過生意歸生意,都在一個圈子,總不能因為生意做不成就掰了啊,還有啊,為什麼今天會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麵的相親宴啊,之前我和他就見過很多次啊,不過感情這種事要看眼緣的啊,我覺得我和他沒什麼眼緣。”
沈旖旎這樣的姑娘,出身優越,又是獨女,父母也不希望拿她的姻緣做籌碼,是以,她不過是抱著多認識一個人的態度,並沒有對周楠多麼上心,華遠是很有錢啊,那又怎麼樣,我們沈家的錢已經夠我用幾輩子了。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是不是挺有眼緣的?”王飛不失時機的湊上前去,試圖擺出自己最帥最吸引人的pose,結果被沈旖旎一記白眼傷透了心:“對不起,王飛,我不喜歡胖子。”
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音樂聲在此時戛然而止,眾人對著場中的周楠和江佑安鼓掌致意,一片喧嘩聲中,王飛隻默默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可還等王飛來得及哀歎完自己悲催的感情,他就聽見了身後有人吊著喉嚨,壓低了聲音在喊他。
“王飛!王飛!王飛你去哪裏了?”
王飛失魂落魄地轉過頭,發現江佑安正一瘸一拐地小心翼翼地躲過人群朝著他走來,“你去哪裏了啊,我找了你好久啊!”
“少來吧丫頭片子,我看你玩的不亦樂乎啊。”
沈旖旎看見是江佑安來了,也很高興,忙拍了拍她身邊的椅子,熱情道:“坐啊坐啊佑安,我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都累壞了,坐下來我們聊天啊。”
想不到王飛真有能耐和沈旖旎搭上話啊,看來他說不定有收獲呢,江佑安的腿傷剛好,又穿著高跟鞋,全身緊繃著調完了一曲華爾茲,現在右腳的腳脖子痛到走路都有點不穩當。
“不,旖旎,我不坐了,很遲了,我再不回去我家裏人要著急了。”
“怎麼會呢。”沈旖旎轉頭看了下牆上的石英鍾,“才八點一刻啊,還很早。”
江佑安連連擺手:“不不,我原本說好六點就要去接他的。”
“要回家了麼?我可以送你,旖旎,你不是喜歡吃旺福樓的燈脆盞麼?剛好一起去。”
王飛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爆炸了,他緩緩地,緩緩地,抬起眼睛飛速地瞥了一眼。
蒼天啊大地啊真的是周楠啊,周楠說要送江佑安回家啊還要帶沈旖旎吃宵夜啊,這個王八羔子啊想要一箭雙雕啊。
“那,那個,周董,您日理萬機,還要招待今天的賓客,不方便不方便,我送就好了。”王飛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都有點在打顫,他要不要跟周楠自我介紹,不過他好像也沒什麼資格自我介紹啊。
“這位是?”周楠微笑著看著王飛,周楠的氣質灰冷,說話的時候眉頭也不抬,又因長得高,總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周,周董,您好,我是江海置業的王飛,我爸是江海的老總,您好,您好。”王飛伸出珠圓玉潤的一雙手,周楠客套地握了握。
王飛不由得心虛,總不能說自己是想要來挖他的牆角的吧,那不是分分鍾被暴打一頓麼。
窗外,是冷冬的雨,一入夜,冷雨就似奔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約會,紛紛傾倒了下來,希爾頓酒店的視野極好,朝外看去,煙雨蒙蒙中,一片燈火影影重重,錦繡繁華的人間,冷冷清清的雲嵐霧靄輕輕柔柔地籠了上來,人流如織的街景,川流不息的人潮,江佑安忽的覺得心慌,就好像日子上的掛曆莫名少了一日,時鍾上的指針滴答一聲遲了半秒,等她赴約的那個人,是不是在氣惱她沒有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