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舒蕪晚年的博客文章(2 / 2)

在《讚成新修〈三字經〉》中說:“慨自‘國學風’刮起來之後,什麼瓜皮小帽、蒙學私塾、磕頭跪拜、破銅爛鐵,一起刮起來,刮得昏昏沉沉,混雜著撲鼻的銅臭味。”

這種批評,真是一針見血,很尖銳也很深刻。在《隨想錄》中,舒蕪保持了他一貫的對女性問題的關注和研究。對這個問題,隻要有機會有平台,有話題有素材,舒蕪總是樂於發表見解,慷慨激昂地鼓與呼。《不僅是封建的賬》便是他晚近關於女性問題探討的一篇長文。他在文中直言:“成問題的是,今天中國性別歧視的現象,侮辱和迫害婦女的事實和思想,大量存在,方興未艾,其中相當部分大有新的特點,非一個‘封建’的概念所能說明,非‘反封建’一味藥便能對症療治”,“要消滅性別歧視的事實和思想,就要全人類的長期艱苦的努力。”《談富豪征婚》則是緊密聯係當今物欲社會中的一種社會現象直接發表看法,對婦女的權益表示了關心。另外如《什麼是“處女情結”》、《塔利班用亂石砸死一對“通奸”情侶》等,都是很有現實針對性的女性問題的探討文字。多年以來,舒蕪一直執著地抓住這個問題予以關注,反複地探討和呐喊,形成了他學術研究中的一個重要課題,很有價值也很有意義。

《隨想錄》中還有很多指謬正誤的文字,這也體現了舒蕪的學問功底。學海無涯,名家也罷,一般作者也好,一些文章中常常會有錯誤甚至是常識性的錯誤。舒蕪看書讀報很是仔細,對此並不輕易放過,遇有所見,常會拈出錯處,辨析評點一番,予以匡正。《“康南海,號南海”嗎?》、《關於陳寅恪詩的誤讀》、《尷尬的“家父”“家母”》等文都是這類知識性短文,這些學問之作,也是很有看點的。

我讀此書,也頗有收獲。例如關於“儂”字,舒蕪在《別樣的戀情》一文中釋王國維《菩薩蠻》詞句“樹影到儂窗,君家燈火光”為“樹影照到我的窗上,是你家照來的燈光”。此處的“儂”解為“我”。我出生於蘇州,平時閱讀使用吳方言,過去一直以為“儂”是作“你”講,今讀舒蕪此文,才知道“儂”還可作“我”講。真是學到老,學愈深。

在《隨想錄》中,還時見舒蕪與博友互動的文字,這可是新媒體時代的一個明顯優勢了。通過博客留言和回複,讀者與作者之間的交流是多麼直接,多麼方便,真正是“零距離”接觸了。新媒體的這個優勢,真是可讚也。

(選自《書屋》2014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