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賈詡,字文和,武威姑臧人,今年四十三歲。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已經人到中年,活著的這四十多年來基本上是一事無成,庸庸碌碌,但是我感覺我不是一個平凡的人,我的一生也不應該如此碌碌無為。
也許你會笑話我,那你就盡情的笑話吧!
至少有那麼一個人也認為我是不平凡的。
他是我師父,西涼名士閻忠。
說到他你也有可能不認識,但有一個與他相關的人你一定聽說過,這個人便是一代名將皇甫嵩,也就是搞定了黃巾之亂的那位牛人。
我師父閻忠就是皇甫嵩平定黃巾之亂時的軍師、謀主,戰前謀略,戰中指揮,戰後安撫,都有我師父的身影,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皇甫嵩的軍功章也應該有我師父閻忠的一半兒。
我師父覺得我有張良、陳平那樣的智慧,三十歲之前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三十歲之後的我便不再如此認為了,張良、陳平輔佐高皇帝劉邦建立大漢四百年江山,這樣功勞過天的本事,那樣高山仰止的存在,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拍馬也不及的。
但是我依舊覺得我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依舊認為我是有一定的智慧的。
我師父與我的關係可以說是亦師亦友,雖然他那樣說我有幾分為我打氣的意思在裏麵,但裏麵肯定有幾分道理的。我相信我師父不會騙我。
因為我師父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一個胸懷驚天諱地之才的人,一個有機會成就一番驚天偉業的人。可惜皇甫嵩是個忠臣,他要是能聽從我師父的建議,趁機發動政變,憑著他手中的大漢最精銳部隊,橫掃全國的力量,也許便可以改朝換代,開創一個新的局麵。可惜皇甫家族,世代忠良,這種在忠臣看來是篡逆的事情,他們是萬萬不會去做的。
隻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可惜了我師父的一番苦心。
所以,我信我師父,也覺得自己是一個有智慧的人。
我早年被察孝廉為郎,由於身體的原因,辭官向西,返回家鄉。在到達汧地的時候,遇到了叛亂的氐人,與同行的數十人都被叛亂的氐人抓住。氐人嗜殺成性,我的小命是危在旦夕,生死之間我想出一個主意,編造一個謊言,謊稱自己是太尉段熲的外孫,讓他們不要傷害我,讓我寫信給所謂的外公段熲,讓他出重金來把我贖回。段熲久為邊將,威震西陲,在西北地麵上是個響當當的角色。這些個羌氐胡人,可沒少被段熲帶著軍隊打得狼奔鼠竄,這些羌人、氐人對段熲可是畏之如虎啊!
我把這尊大佛抬出來一亮,果然就把這些氐人給嚇到了,果然沒有敢動我一根汗毛,還和我盟誓,請求我不要讓我的“外公段熲”率兵討伐他們,還給了一些路費,派了幾個人護送了我一段路程。可笑的這些胡人,也都是一些欺軟怕硬的貨色。
我回到家之後,也就是養養病,種種花草之類。當然用我們讀書人專用的一些話來說,就是耕讀在家。可惜我不是耕讀在所謂的南陽,也不是所謂的諸葛先生,也沒有諸葛先生那樣廣闊的人脈。當然我耕讀在家的時候,諸葛先生也許還是一團液體呢,或者還是一個穿著尿布的小屁孩兒。
就是這樣,我漸漸有了一些名氣,漸漸為人所知。當然,這不是我在裝那個什麼,而是現在的大漢士子都這麼做,出名的人,基本上都是這麼搞的。搞的最好的就是袁紹,這家夥愣是以一個不起眼的庶子的身份,變成了黨人的領袖人物,讓原來對他不管不顧的四世三公的袁家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在這方麵,我跟他比真是差遠了。
所幸,即使我這點微末的名氣,也被人知道了。
永漢元年(公元一八九年)九月,董卓廢少帝劉辯,立劉協為帝,他本人也升遷為太尉。此時,我被董卓征辟,作為太尉掾,開始為董卓效力。十一月董卓自立為相國,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我又以太尉掾的身份為平津都尉,轉到董卓的女婿牛輔麾下。
也是運氣,正好此時牛輔與董卓之子董白一起打了勝仗,擊敗了白波黃巾賊,擊破近十萬眾的賊寇,由於戰鬥中必有損傷死人的,再加上部隊又是立了大功,所以剛剛到任沒幾天的我就升了一級,做了討虜校尉,這也是占了是個讀書人的好處。
遺憾的是,沒能與董白這個少年將軍見麵。
其實董卓我應該稱之為董公,應該尊重他,畢竟他是我的上司。當然上司並不是我尊重他的主要原因。
嚴格說來,咱們的董公作為一個武將,在那些所謂的世家大族眼裏隻能算是個一介武夫。但是他在西陲是立過大功的,羌胡為亂,西陲不穩,正是此人在西涼努力拚殺,浴血奮戰,為大漢守住了西陲重地。這樣的人,保衛了國家的安寧,按理說應該得到天下人的尊重,但是那些士族可不會這麼想,在他們的眼裏永遠都是出身、出身還是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