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待周天反應過來,山本已經將茶杯裏發燙的茶水全數潑到了天賜的頭上身上,發絲濕漉漉的貼在額頭,混著泡大發爛的深綠色茶漬,暴露的皮膚不自然的潮紅,天賜的眼皮輕抖了兩下。
不知為何,周天竟覺得像在羞辱自己一般的難忍,手不自覺的團成了拳頭。
十個日本人已經換好了白色的大褂,帶著厚厚的口罩,生怕沾染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似的,手上戴著膠皮手套,每人拿起一管子細菌毒液,輕輕晃動,等沉澱物全部溶解後,拿針管抽取了出來。
不到一會兒,天賜的脖頸上就沒了下針的地方,因為沒有後續的處理,每個針孔都輕微的冒著血泡,整個脖子掛著一排紅色的血跡。眼瞅著十幾管打了進去,天賜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山本也著了急,自己所試的都是最烈性的劇毒,細菌沿著血管進去體內,從脖頸注射,當下就可以循環至腦,馬上就應該會有反應,除非是在進入血液之時就被血清克製。
“八嘎。”山本輕罵,指了指實驗台:“直接用24號!”
連日本的實驗師都愣了一愣,轉身試探的問:“大佐,24號是最強勢的細菌,不是說還不打算讓他變成腦死的溟幽嗎?”
山本一個眼神瞪過去,實驗師再不敢多說什麼,走上前拿起標注24號的試管輕晃,抽取。周天眉頭輕皺,拳頭握的更緊了些,看著天賜蒼白的眉目,竟和腦海中的大哥楊為民層層重合,正要上前,小個男人拉扯了住,衝著周天搖了搖頭。
24號的細菌從天賜脖子的另一邊被注射了進去,本在昏迷狀態下的天賜手指突然輕顫了起來,眉頭緊蹙在了一起,額頭大顆大顆的滲出冷汗。
“有反應了!有反應了!”實驗師竟覺得欣喜,一伸手把針管遞了出去:“24號!雙倍的量!”
隨著雙倍的24號推注進入天賜的身體,天賜發抖的更加厲害,鐵鏈將天賜的雙手雙腳分別捆縛在座椅上,抖動的劇烈竟生生將鐵片割進了四肢,血順著椅子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麵上。疼痛讓天賜冷汗直冒,不一會兒渾身就濕漉漉的像剛從水中打撈上來,眼皮輕顫了兩下,緩慢的睜開。
“..呃.......”這是天賜自進入實驗室後發出的第一聲呻。。吟,嘶啞虛弱,竟能聽出聲帶的抖動。
天賜空洞不聚焦的雙眼慢慢的掃過實驗室,四肢被鐵鏈捆縛在椅子上的感覺很明確的告訴天賜自己正處在怎樣的情況中,目光停在了山本身後的周天身上,天賜輕輕的笑了笑,嘶啞的開口:“咳..咳咳....叔父....”
“你.....”周天正要上前,天賜卻頭一耷拉,再次昏迷了過去。
實驗師趕忙上前抬起天賜的頭,扒開眼睛看了看,又拿起聽診器放在胸腔的位置聽了一下,就慌慌張張的扭頭衝山本說:“大佐,心跳變弱了。”
“什麼?!”山本猛的站了起來,走上前去鉗起天賜的腦袋,‘啪啪’的兩巴掌,天賜臉上再無變化,除了震裂的嘴角扯的更大了些。
“大佐!”周天終是忍不住,上前來:“大佐,就先讓他緩一緩吧,人死了對咱們也沒用。”
“........”山本略一沉思,指了指另一邊的鐵床:“讓他躺著去吧。”
周天急忙上前拿鑰匙解開了天賜手腳上的鐵鏈,和小個子一起把他移到了鐵床上,天賜就那麼隨著別人的擺弄沒有任何反應。
“等他醒了,立刻通知我。”山本給留在實驗室裏的日本人下了命令,就走出了門,人已經抓來了,也不急於一時,真弄死了得不償失,再想想昨夜蕭作雄借野田給自己打了電話威脅恐嚇的一番,就咬牙切齒,野田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自己搞不定蕭作雄還要連累自己!
周天站在床邊看著虛弱的天賜,看他緊蹙眉頭,昏迷中從眼角溢出淚水,想了想,把手伸進自己的內兜拿出那一盒藍露,遞給小個子:“研碎了混水,讓他喝了。”
“可是......”小個子看了看實驗室中剩下的日本人,示意周天不要亂來。
周天看著日本人,舉起手裏的藍露,用日語說到:“加快恢複的,我們誰也不想耽誤天皇的計劃實施吧?”
日本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周天已經走到實驗台自己動手研磨,洪陽幫的藍露本就不過十五粒,上次就給了天賜一粒,還剩十四粒,又有十粒是在傅中和那裏的,餘下四粒在這裏,周天破天荒的拿出了三粒研磨,隻給自己剩了一粒。
磨好的粉粒放進水裏,周天拿手指隨便攪了攪,端回床邊,小個子撐起天賜,周天用空餘的手去掐天賜的臉頰迫他張開嘴巴,可使了勁卻沒有用,天賜緊緊的咬著牙和周天無聲的抗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