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作雄抬手衝著周天被砸住的腿‘砰’的就是一槍,跟身後的十八等人說:“從槍口開始,鋸掉這條腿,然後帶走!”
“不!!不!!!”周天手掐著腿上的冒血的槍口,額頭青筋暴起,衝著蕭作雄大喊道:“你不能讓我死!!!不能!!!”
“為什麼不能?”蕭作雄挑眉。
“我還有用!我還有用!”周天著了急,看著十八掏出了匕首,心裏一慌:“我知道山本在上海的所有情報!我知道日本人現在要做什麼!我可以給你所有我知道情報!”
“哼。”蕭作雄冷哼一聲,衝周天另一條腿舉起槍:“不夠充分。”
“還有,還有.....”周天忍著腿上的劇痛,半撐起身:“我大哥,楊為民,楊為民的死因,我知道是誰殺了他,我知道事情所有的經過!”
“最後一次機會。”蕭作雄收回了槍,眯眼看著地上的周天:“周先生,給我一個不能殺你的充分理由。”
“好好!”周天急忙點頭:“傅中和,我在調查傅中和!他是蔣先生的人,他策劃抓了你大兒子,我知道他和蔣先生的計劃!你贏了他們,全中國都是你的!”
“三條情報,換你一條命。”蕭作雄這才點了點頭,跟十八說:“帶他走。”
‘嘩啦嘩啦’樓外響起密集的腳步聲和汽車的聲音,老六側身躲在門後看了一眼,急忙衝蕭作雄說到:“司令,日本人的大部隊!”
“多少人?”
“百人之上!”
“........”蕭作雄微微蹙眉,自己一個對立的司令跑到這上海來又是殺人又是放火的,本就說不過去,更何況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自己的軍隊還留在北京一帶,現在手裏不過隻有斌頭的二十手下,就算以一打十,也對付不了日本人的軍火部隊。
“主!”黑子不知從哪跑了出來,衝進屋子跪地,可還沒跪下就被蕭作雄一把扯住,厲喝:“蕭天賜救出了嗎?”
“已經跟大先生走了。”黑子點頭,拽著蕭作雄說:“主,這邊,防衛最少,我們可以保護您衝出去!”
“恩。”蕭作雄點了點頭,卻沒立即跟著黑子走,而是四周看了一眼,扭頭問十八:“斌苗一教過你們埋彈嗎?”
“.....哎?”十八一愣,但轉瞬就明白了蕭作雄的意思,嘿的咧嘴笑道:“教過教過!”
“知道該往哪埋嗎?”蕭作雄伸手指了指承重牆又指了指門框。
“放心吧!”十八一擺手,就和斌頭手下的人四散開來趕快埋彈。
黑子的影子跟來幾人,抬起周天腿上的木頭柱子,扶著周天和蕭作雄一起撤出了野樓。
蕭作雄跟著成大器給黑子留下的指路一路撤回了南潯路上的灰土樓......
蕭作雄還未推開房門,就聽見裏麵“咳...咳咳.....”的一陣輕嘔聲,推門手一滯,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兒子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成大器隻不過在電報中描述了情報中天賜所受傷害的過程和針對日本最新細菌研究成果24號的白鼠藥效,蕭作雄就已經渾身發涼......
“沃納先生,他一直吃不進去藥,這可怎麼辦?”成大器的聲音從門內響起。
“我必須盡快用他的血液去化驗,日本人這次的細菌和十幾年前的細菌不同,我不知道上次的血清是否可以抵抗這些病毒,他的症狀和我們當時注射在白鼠上的症狀反應不同。”一個說著別扭中國話的人說著:“但是他一直嘔吐,不光是因為細菌的問題,我懷疑他的頭部曾經受過重創,一直未能痊愈......”
‘砰’的一聲,蕭作雄推開了房門,黑著臉皺著眉頭,二話不說走上前,扯著半伏身子幹嘔著的天賜就扔到了地上:“蕭天賜!什麼叫頭部受過重創,一直未能痊愈?!”
“爸....”天賜看清衝進門來的人,已經輕微凹陷的顴骨下方扯起了微笑,使凹陷更加的明顯,眼睛下麵的眼袋泛著黑青,臉色慘白,對著蕭作雄竟微微發了嫩粉:“爸爸....”
“你一直都知道!”蕭作雄指著地上的蕭天賜,怒斥道:“你一直都知道你腦袋沒有治好!剛回來北京的時候你就知道!所以孫老一直不給我醫生的報告!所以你偶爾頭疼的時候看見我才會躲!”
“爸爸.....”天賜眨著眼睛剛想開口解釋,內裏一陣翻滾,腥味湧入鼻腔腦中,別過了頭:“咳....唔....”
一直未能真正吐出點什麼東西來的天賜,這次卻是一口就吐出了腥血,天賜手捂上了自己的腹部,趴伏在地上,一聲一聲的劇烈咳嗽,後背可以看出輕微隱忍的顫抖。蕭作雄一愣,自己在幹什麼,他受了多少的傷痛,結果自己一來就把他摔在地上,心裏一揪,上前幾步蹲下,伸手撫上天賜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