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低聲喃喃道：“可是....如果耽誤了救哥.....”
“嗬嗬。”黑子竟輕輕微笑了起來：“你又忘了。信仰是什麼，是信任和仰視。主是信仰，不光是指尊重，還指得是信任。暗影為什麼會集體背叛閆二爺，就是因為他不值得我們信任，可蕭司令，他是一個完全可以信任的領袖，他可以冷靜的處理任何突發事件，權衡利弊，直插重點，我們需要做的是跟隨他，輔佐他，而不是.....打亂他的計劃。”
一番話說的天賜紅了耳根，輕抿嘴唇跪直了起來，雖然腿後的鞭傷因為用力更大的掙裂，可天賜依舊沒動，看著黑子，小聲說：“真的....很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黑子拉著天賜趴好在被褥上：“你和暗影其實不一樣，我們注定是暗色的陪襯，而你以後，會像主一樣，成為領導一方的人物。”
黑子重新拿起站著藥汁的紗布輕擦著天賜背後的傷口：“如果你學不會信任，也就做不到讓別人信任你。一個人是做不了什麼事的，就算是主，他很厲害，可他依舊需要暗影這樣的地下組織，需要斌頭那樣的特工，還需要紀律嚴明的軍隊，他惟獨不需要的，是一個獨斷獨行不在乎自己生命和別人生命的兒子。”
“我沒有不在乎別人生命....”天賜被黑子說的有些委屈，蕭作雄從不會這樣跟天賜說話，斌頭也把天賜當娃娃，總按著小孩子的方法哄，除了孫老偶爾會教，再沒人說過這麼多的大道理，卻又讓人不得不信服了。
“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因為你的魯莽打亂了主原先的計劃，一著棋差滿盤皆輸的道理你懂。”黑子將紗布輕輕的蓋在了天賜後身的鞭傷上：“連著快兩個星期了，沒打過勝仗，死傷的軍人有多少，你想過嗎？雖然這種事情不能全怪你，可你...是擾亂棋局的最後一步差棋，懂了嗎？”
“....對不起....”天賜把頭埋在了被褥裏，聲音帶著哽咽。
“今天是第一天，我不想用懲罰的方式讓你快速的學會規矩。不過你要學的，是真的很多，我說這些話，隻是希望以後，在你還在暗影學規矩的這段日子裏，不要抵觸不要反抗，你會吃虧的。”黑子輕拉了薄被給天賜蓋上：“睡一下吧，晚上九點司令會回來，十一點前會在書房看軍務，十一點半開始洗漱，十二點睡覺，四點起床去軍營，在此之前，你都得守在他身邊。”
“......”天賜抿了抿唇，還是輕輕的跟著黑子說了一個字：“是...”
“很好。”黑子點了點頭：“今天你隻要記住兩點就好，第一就是改掉稱謂，第二就是學會答話。”
看著天賜縮在地上慢慢睡過去，黑子也躺下了身，雙手墊在腦後看著斜著的天花板，心裏想著：葛明，這就是你說過的很喜歡的小少爺？恩，的確很招人喜歡，我會好好教他的，他會像你曾經跟我提過的那樣，真正成長為一個獨當一麵的領袖。
天賜一覺睡的並不踏實，不停的冒著冷汗，藥汁刺激著每一道鞭傷，都像是重新被鞭笞了一遍，就算閉著眼也總是冒出蕭作雄的身影，有揮鞭的樣子，還有摟著自己睡覺的樣子......
“小賜...”看著時間差不多，黑子坐了起來，推了推身旁的孩子：“主快要回來了，你先去書房準備吧。”
天賜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一旁的黑子才愣愣的回過神來，腦海中那揮鞭的身影終究代替溫柔的笑容，點了點頭，從地上往起爬。
黑子幫著把綁帶纏到了身上和腿上，天賜的衣服被抽爛了，現在又被扔到暗影來，黑子隻好把自己另一套的影子服給天賜換，其實影子服不過就是一套沒有任何花哨東西的黑衣服罷了，甚至做工還很舒服，影子身上常年帶傷，衣服的舒適是為了任務完成的更加出色。
“記住我今天跟你說過的話。”黑子衝天賜點了點頭：“我會守在外麵的。”
天賜看了一眼黑子，小聲的說了‘是’，推開蕭作雄書房的門扶著牆邊慢慢走進去，地毯上似乎還有自己被鞭笞時滴落的血跡，天賜身體不由的發緊。
想著父親喜歡喝自己泡的茶，就先跪在了茶具前擺弄，可這麼跪著，身後的鞭傷一下一下的跳疼，剛要拿起熱水去濾茶漬，背後的口子隨著胳膊一扯，紗布上的藥汁順著流入了更深的鮮肉上，‘恩...’天賜咬著牙一聲悶哼，手卻一抖，啪的將茶壺摔在了桌子上，濺出的熱水統統澆到了左手上，皮膚一下發了紅，慢慢變薄腫起透亮，燙起了一排的水泡。
黑子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切，正要動步進來，就看到了站在書房門口的蕭作雄。
蕭作雄大步走上前，一句話沒說抬腳就踹了上去，天賜順著腳力跌倒，背後的鞭傷開始殷紅繃帶，蕭作雄黑著臉跟上去，扯著天賜的領口往起拽。蕭作雄的書房裏是常備著一盆幹淨涼水的，為了方便蕭作雄進家之後洗手用的，蕭作雄扯著天賜拽到了水盆前，扯起胳膊就把燙起泡的手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