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黑子點了點頭,上前幾步幫蕭作雄把軍裝外套拿好,幫蕭作雄穿上。
天賜頭痛不止,剛才依靠腰側的劇痛稍微緩解了一會兒,如今又侵襲了過來,隱約聽到蕭作雄說不回來了,突然很害怕,如果這樣痛下去,死掉了怎麼辦?是不是死的時候也是一個人?是不是死的時候爸爸都不會原諒自己?爸爸,你記得嗎,賜兒腦袋沒有治好....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掙著從床上摔了下來,急忙叫著:“....爸..爸....爸爸....”
穿戴整齊正要出門的蕭作雄聽到了身後的聲音,轉回身,看見了摔在地上的天賜,眉頭一皺,走了幾步把天賜抱起來,天賜嘴角輕笑了起來,雖然雙手被綁著,可還是把發脹的頭小心的往蕭作雄胸口靠......
“沒規矩!”蕭作雄斥責了一句,就把剛抱到懷裏的孩子扔回了床上,也不管是不是摔到了他的傷口,說了一句:“我不是你爸爸!聽不懂還是學不會?!你現在就是個影子!我是你的主!你要做的隻能是服從!”
天賜被扔摔在床上,身子一縮,耳邊就傳來了蕭作雄冷斥,嘴角還掛著的淡笑慢慢僵在了臉上,眼淚流出來滑過嘴角,滲進床單裏,再沒了蹤影,隻剩空蕩蕩的眼睛看著白色床單,失去焦點,暈了過去。
.......
蕭作雄躺在軍營的臥榻之上,翻來覆去卻總是睡不著,想著剛才看過的那份文件,眉頭越皺越緊,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麼輸了嗎?自己和野田鬧翻,致使野田放棄蕭派軍閥,轉而將日本大股勢力投入山西閻錫山身上,大鬧上海炸掉了山本的細菌實驗室,一舉搗毀了山本籌備幾年的細菌研製,山本是恨不得把蕭作雄扒皮抽筋,與山本摒棄前嫌一致對蕭。
本來日本兩股在華勢力因為相互競爭而起到了一定製約,如今竟為了對抗蕭家首度聯合。如若光有日本人的覬覦,蕭作雄不怕,畢竟日本人瞄著自己手裏的大塊肥肉早就不是一年兩載的事情了,多少年都撐了過來,絕不會再在這個關頭為了一己存活將土地割讓港口開放,蕭作雄雖與政府鬧翻,可他堅信一點,內戰再大也是自家的事情,絕不允許外家人來摻乎。可蔣先生卻不是這個態度,蕭作雄與山本野田二派鬧翻,蔣先生則立刻聯合,以國內執政政府的名頭聯合各方帝國,綜其力量剿滅軍閥勢力。
傅中和手裏握著蕭天傲,幾場戰爭下來都用天傲性命為條件壓製蕭作雄調兵,蕭作雄吃了啞巴虧卻沒有辦法,難道真的要讓他放棄獨子嗎?為了勝利放棄天傲的性命嗎?蕭作雄做不出這個選擇,可又不得不選擇。
蕭作雄正躺在床上思索,李青在門外輕敲了門:“司令,睡了嗎?”
“進來。”蕭作雄幹脆從床上坐了起來,扯過一旁的外套隨意的披在了背上,看著推門進來的李青問:“怎麼了?”
“司令,軍醫從司令府邸打來了電話,說......”李青看了一眼疲累的蕭作雄,停了嘴,幾種勢力壓製之下的蕭軍呼吸困難,蕭司令更是承載了各方壓力,生機不是沒有,相比較政府北伐軍,日本方麵更希望控製的還是東三省的蕭派,可讓蕭作雄做出這個選擇,是絕不可能。
“說什麼?”蕭作雄揉了揉眉心,從床上走下來,腳上已經讓人給簡單做了包紮,可走在地上還是有種刺痛。
“就是說二少爺.....二少爺.......”
“天賜?”蕭作雄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別磨蹭!”
“二少爺身上的外傷並不算嚴重,真正嚴重的是腦中的那塊血腫....”李青看著蕭作雄手抓著茶杯開始使勁,咽了咽口水:“如果不處理...沒幾個月性命了.....”
‘啪’的一聲,蕭作雄手裏的茶杯被生生用力握碎,瓷片紮進厚重手掌,蕭作雄眯著眼睛,原來原來,他疼的是腦袋,在上海成大器的請來德國專家曾經說過,天賜的腦子未被治愈,後麵又突然說問題不大,自己也就沒再擔心,知道成大器是蔣先生的軍統特務時就應該想到,德國專家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幾句可以信!自己怎麼就忘記了!蕭作雄啊蕭作雄,你到底是在做什麼!你的兒子養尊處優二十幾年,如今死了也不虧了,可三弟的兒子,何時過過一個好日子?十幾歲的年紀,不能死!深吸了幾口氣,才鬆了手,扔碎片掉落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