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作雄一腳跺了上去,生生踩在背後的傷上,卻沒鬆腳:“我不是蕭司令,我是你的主!你沒有任何權利跟我談條件!”
跌在地上的天賜感覺著蕭作雄踩在後背上的鈍痛,用胳膊肘微微撐起身子,嘴角輕笑:“不是爸爸,不是蒙麵叔叔,更不是司令叔叔,是主......是嗎?”
“........”蕭作雄不知該怎麼說,腳上的力氣卻不自覺的輕了很多。
天賜感覺到了身後的力氣慢慢泄掉,閉起了眼睛,靠著手肘撐扶,爬起身子,轉過頭,正對著蕭作雄跪好,深吸了口氣,才睜開了眼,淡淡的說:“主....我沒有權利跟您談條件....但我的命總能自己結束吧...”
蕭作雄上前半步鉗著天賜下巴迫他仰頭,逼問道:“你說什麼?”
天賜就那麼仰著頭直盯著蕭作雄,嘴角輕勾,聲音輕薄幹啞:“我想死.....”
‘啪’,天賜被這一巴掌扇的直接摔了出去,撞在床邊,碰到後背的傷口,猛的前弓了起來,果然,話都不用說完,就挨了打,縮著身子繼續開口:“您...不可能...時時刻刻看著我的....我....”
蕭作雄大步上前就是一腳,蹬著天賜摔向一邊,又追了一步扯著頭發拽起來,往牆上一推,大手卡在了脖頸上,天賜渾身碎骨的疼痛讓他靠在牆上也還是不停的往下縮,蕭作雄絲毫沒有鬆力,更高的卡著脖子往上拽,冷聲說道:“想死是吧?我幫你!”
“喂喂喂!”斌頭急忙從一邊竄了上來:“鬆手!鬆手!”
蕭作雄手上的力氣繼續加大,看著天賜臉色慢慢潮紅又變得慘白:“還想死嗎?”
“.......”天賜不掙不紮,眼睛紅紅的看著蕭作雄,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想.....”
“喂喂喂!胡說八道!活了多大了你就想死!”斌頭抓著蕭作雄的手往下扯:“你鬆手,他說什麼你信什麼啊?你真掐死他?啊?”
“哼!”蕭作雄冷哼一聲,把手鬆開,天賜順著牆壁滑縮在地上,輕咳著。
“綁了!”蕭作雄瞪了天賜一眼,正要轉身走,天賜卻伸手拽住了褲腳,嘶啞的開口:“綁了....我還是可以...死的......”
蕭作雄身子一滯,愣愣的看了斌頭一眼,才扭回頭看向地上的天賜,說:“我要是再把你嘴堵住呐?”
“...沒用的.....”
“........”蕭作雄冷笑一聲,慢慢蹲下,把天賜的手從褲腳打開,接著問:“我如果不許呐?”
“....讓我...死吧......”天賜雖說已經放肆到了這個程度,可還是莫名對蕭作雄有一種畏懼,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眼神閃躲開蕭作雄的注視。
“嘿,我看出來了。”斌頭蹲在了蕭作雄旁邊,摸了摸天賜的頭:“我徒兒想死誰都攔不住....”
“恩....”天賜輕輕點了點頭。
“嗬。”蕭作雄輕聲一笑:“你什麼時候都學會威脅我了?”
“.......”天賜沒有說話,倒是斌頭輕咳一聲站起身,走到黑子旁邊左右看著,一副‘這絕對不是跟我學的’......
“是不是知道自己姓楊就忘了你還姓蕭?”蕭作雄冷哼著:“不過你可以試試,看最後結果是什麼。”
蕭作雄站起身,用軍靴輕蹬了蹬天賜的臉頰:“我拭目以待。”
“.......”天賜沒再開口,低下了頭,從小到大從未在蕭作雄麵前如此放肆過,心髒怦怦直跳,可如果不這樣,自己還能夠逼著父親不為自己退兵嗎.....如果不這樣,自己還能救得出哥哥嗎....如果不這樣,楊家的債,怎麼還......
“哼。”見天賜不說話,蕭作雄冷哼著看了看黑子:“把他帶到暗影的懲戒室,吊起來綁著,我看他怎麼死。”
天賜輕抿嘴唇,看了蕭作雄轉身出門的背影,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黑子說:“能不能....能不能先換過背上的藥再走.....”
“不用問他!”斌頭已經一擺手拉著天賜趴在了床上,隨手從腳踝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撕拉一聲把剛換上的幹淨睡衣劃爛,露出後背的傷。
斌頭的手竟輕頓了一下,剛剛才重新綁好的繃帶已經全部殷出了血,沾著腥膿隨著肌肉應激性的不停輕顫。
天賜把頭埋在床上,聲音悶悶的說:“師父...就隨便換一下就好了...不用仔細...還會再傷的....”
“你還知道換藥....”斌頭撇撇嘴,別過頭,不看那傷痕累累的後身,才平複下一點心情,如果是三爺....三爺怎麼會舍得讓他受這麼多苦....如果是三爺...他會不會就活的開心一點...如果是三爺...他是不是就不必完全沒有自我,把自己的身體當做賭籌.....深吸一口氣,開口:“徒兒,你不是真的想死對吧....你賭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