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作雄的力氣帶著怒氣,直直砸在肩頭上,天賜摔了出去,半倒在地上,後身的傷口壓著,猛的一縮側過了身,可還是感到背上濕乎乎的一片,手腕的疼本就超過了忍耐程度,還在不受控製的發抖,青筋從手背一直凸起到小臂。
蕭作雄追了兩步上前,扯著天賜的胳膊就拎了起來,往桌子上一摔,嘩啦一聲,書桌上的文件筆墨都跌在了地上,也不管後背是否還爛著口子,伸手就打了上去,啪的一聲,手下的身子一緊,蕭作雄的手掌都發了燙,逼急了力氣用的太大,不知掙裂了多少鞭傷,皺了皺眉頭就要掀衣服,卻聽天賜在前麵說:“我不走.....”
蕭作雄一愣,掀衣服的手停下來又衝著後身就是兩下:“走不走輪的著你決定嗎?!”
後背的兩下震得撕裂,溫熱的液體順著繃帶往下滑,天賜趴在桌子上,臉貼著冰涼的桌麵,哼出了一句話:“那....那我...我就死.....”
“死?蕭天賜!”從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天賜的蕭作雄被氣的夠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怎麼沒有一個省心的,原本以為蕭天賜被自己吃的死死的,他聽話乖巧不敢違命,可現在固執任性一次一次的挑戰自己的極限。
說了那樣一句話,天賜反而不抖不躲了,那般違抗父親,再痛都是應該的,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會這麼堅決,隻覺得怎麼能夠呢,父親怎麼能夠為了自己放棄哥哥,怎麼能夠為了自己退兵妥協,怎麼能夠讓蕭楊兩家的情債愈加說不清楚,自己隻是一個人,一個因為舊傷累積快要死掉的人,為自己放棄這麼多的東西不值得,不可以。
見天賜不說話,蕭作雄竟沒來由的慌了神,伸手扯著天賜的頭發把他拽起來,就看見嘴角冒出的絲絲猩紅,‘啪’的一巴掌扇在臉上:“咬舌?!好!好!你咬!”天賜倔強的舉動讓蕭作雄徹底發了火,拽起被巴掌掀翻在地的天賜,‘啪’的又是一巴掌,隨即大力的掐著臉推到牆上,天賜明明痛的不停縮身,可還是使力嚐試掙脫蕭作雄手上的掐力閉合嘴巴,那種堅決讓蕭作雄從心裏發慌,從沒有見過天賜這般求過死,從小到大打成什麼樣子他都不會這樣求死,沾染□□被打掉半條命他都帶著期望看向自己,如今何談期望,那眼睛裏隻有絕望。
蕭作雄累了,身心疲憊,放棄天傲的選擇已經讓他蒼老無力,想要保住的天賜卻又逼得他無路可走,難道自己真的要做這個壞人?難道自己在孩子心裏一直都是隻保親生兒子卻不在乎他的嗎?難得在乎一回竟換來他這麼大的反應。
“你隻是想讓我不退兵?”蕭作雄鬆了手,看天賜跌回地上臉頰已經被自己大力掐青泛紫:“你不治腦袋了?”
天賜聽到蕭作雄這麼問,半仰起頭點了點:“不治了....”
蕭作雄蹲下,伸手摸上了天賜的頭,手指觸到第一次開顱的傷疤還有些突兀:“為什麼不治了?”
和剛才責打時的語氣完全不同,是溫暖的,是隨和的,是蒙麵叔叔的口氣,沒有壓迫,沒有命令,滿是商量,天賜眼睛一紅,急忙低了頭,小聲答:“代價太大了....為了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的,得我說。”蕭作雄耐心的跟天賜解釋著,是不是這樣,他心裏會好過些,是不是這樣,他就能乖乖聽話了。
“黑子!黑子!你你你!”斌頭人還沒從窗戶上翻進來,聲音已經叫喚了起來:“你把我鎖起來?!你以為你鎖得住我啊?啊?”
“.......”蕭作雄正準備醞釀情緒和天賜來一場談心,就被斌頭打斷了,他怎麼一天到晚永遠學不會規矩?總是咋咋呼呼的?站起身看著斌頭:“斌苗一!放肆!”
斌頭抬眼看了一眼蕭作雄,聽著口氣是要端架子了,手握拳放心髒跪了下去,可膝蓋還沒挨住地麵就又起來:“黑子,你給我說清楚!你......”
“斌苗一!”蕭作雄本沒打算生氣,這下是真的火了,合著現在跪禮已經成了應付一下了事了?跨了一步擋在黑子前麵:“我讓你站起來了?跪著!”
斌頭撇撇嘴,卻還是跪了回去:“不是,我跟你說,你這個暗影真的太成問題了,還是葛明好啊,這個黑子真的是.......”
自葛明失蹤後,這個話題一直都是避開的,葛明很小就被閆二爺送給蕭作雄當禮物,蕭作雄待他不薄慢慢就有了感情,十幾年的相處,要說天賜是最懂蕭作雄的人,葛明卻是最會哄蕭作雄開心的人,很有眼色,不像天賜,總會做一些蕭作雄不願讓他做的事情。
要說不在乎是假的,否則不過一個影子,失蹤就失蹤,蕭作雄卻吩咐著見不到屍體就繼續找,主子對影子有這般感情,很是難得,可找了這小半年了,葛明一點消息都沒有,漸漸所有人都封口不提,今次斌頭口快說了出來,當即就意識到不對,停了嘴。
“哼。”蕭作雄看著斌頭冷哼一聲,指了指天賜跟黑子說:“你帶他出去處理傷口!”
“還有。”蕭作雄看著天賜斥到:“送不送你走我還沒有定論,你要是再給我自殺一次,我立刻蹦了你!”
看黑子帶著天賜出去,斌頭小心的移了移膝蓋,卻馬上被蕭作雄看見:“動!再動一下!”
“........”斌頭也是不小的人了,被蕭作雄拿著教訓天賜的方式在這教訓著,臉上掛不住,要是隻有蕭作雄也就算了,可這四麵八方為了保護蕭作雄安排下的影子和自己的人,哪個不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蕭作雄,斌頭想想都覺得臊得慌:“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