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試著用酒窖裏能夠找到的所有工具來破門……掃把、酒瓶子、長凳子……可是沒有任何工具能夠把門給撞破,這厚實的鐵門就像是銅牆鐵壁一樣讓人絕望。
整整試了差不多有三十分鍾,我終於還是因為體力不支,選擇了放棄。而且陳雲馳也早已經不在門外了。他顯然是對我無法離開這裏有著絕對的信心。
冰冷的地下酒窖裏,我蹲坐在牆角瑟瑟發抖,腦海裏卻是浮現出了瑤玲、芊芊和我爸媽的麵容……他們都不知道我現在人在哪裏。我爸媽以為我寒假去跟同學旅遊了,芊芊以為我還在酒店裏,瑤玲更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忙著自己的事務……現在能夠來幫我的人,一個都沒有……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肩膀上傳來的劇痛讓我的大腦神經陣陣跳動。但是不管我怎麼運轉大腦,卻都想不出逃離這裏的方法。
如果我身上有手機的話,我倒是可以打電話讓人來幫我,畢竟這裏的路我都知道,但是我現在連手機都沒有了……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各種電影裏越獄的畫麵,我想到了各種囚犯憑借著高智商和高超手段脫困的方法……但是現實卻是無情得打了我耳光,那些方法畢竟隻是電影裏的誇張元素而已,在現實世界裏,你一旦被困,是根本想不到任何的辦法的。
酒窖裏的溫度在緩緩下降,隨著我一開始的衝腦熱血漸漸回歸平靜,我的心也開始漸漸變得絕寂。頭頂上的吊燈在一閃一爍,似乎是出現了電路接觸不良的情況,這更加劇了酒窖裏陰沉森冷的氛圍,這個滿是酒氣的地窖,無形之中仿佛變成了一個關押犯人的囚室。我的腦海裏構思著種種我離開這裏後狠狠折磨陳雲馳的畫麵,我真的恨不得把他一腳從高樓上踢下去,或者掐著他的脖頸直接把他的腦袋按到水缸裏把他給淹死……我更心酸的是那個夏慕容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純真無邪,但是內心居然會是這樣的險惡陰毒,會和陳雲馳這種人渣沆瀣一氣,聯合設下這個局……
當然,我的內心也是無比的懊悔,如果我之前就堅決拒絕夏慕容的邀請,直接把她的那把賓利飛馳的鑰匙丟出去,就沒有現在這些破事了。
我痛苦地就抓著臉,尖銳的指甲深深得刻進了我臉頰的皮肉裏,甚至把我的皮膚表皮都撕出了淡淡的血痕,陣陣的刺痛牽扯著我的神經,才能夠勉強讓我的內心好受一些。
我的嗓子已經快罵啞了,撕裂般的痛楚刺激著我的咽喉,讓我幾次想要幹嘔。我蹲在冰冷的牆角,房間的光線漸漸變得黯淡下去,強烈的恐懼和恥辱之情不斷衝擊著我的內心。
最後,我也是精疲力盡,隨便從附近的酒櫃上拿了一瓶酒,撬開了瓶蓋裏往自己的嘴裏猛灌了幾口,把自己灌得迷糊不醒,然後就這樣靠著牆壁漸漸睡了過去。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陳雲馳準備好的,他就是想讓我在這裏醉生夢死,以免幹擾他的計劃實施。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計算之中,可是我卻根本無力反抗。精通金融和數學的他,頭腦實在是太過精明而狡猾了。
我本就這樣自暴自棄,靠著牆角昏沉沉地睡去,好一覺醒來已是兩三天之後。可是,就在睡夢之中,我卻仿佛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有人叫喊我的聲音。如果我是沉浸在湖底的話,那麼那聲音仿佛是隔著湖水來自岸上的另外一個世界。
“子豪?”
“子豪……?”
那縹緲而虛無的聲音不斷地在我的腦海裏回蕩著,把我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但是當我醒來後,我發現自己依然在漆黑一片的酒窖裏,周圍沒有一人,地上隻有零散的酒瓶碎片。
難道剛才的場景,隻是我在做夢?
就在我狐疑不定之時,我的左手手臂上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陣針紮般的刺痛,這刺痛把我給驚得從地上跳了起來,我錯愕地看向了我的胳膊,卻發現胳膊上雪白一片,皮膚完好無損,也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針紮般的痛楚是怎麼出現的。
我詫異地看著我的手臂,隨著我的撫摸,我的胳膊上的痛楚漸漸消除而去。可是就在下一秒,我的手背上卻再次傳來了一樣的痛楚,這痛楚讓我的頭皮都是一陣發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反反複複地檢查了一遍我的手背,可是卻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我的手背和手臂都和正常情況時一模一樣,不像是受了什麼傷?
就在這時,我的內心突然開始莫名其妙地煩躁了起來,這煩躁的感覺來得毫無預兆,就好像自己身上著火了一般。
想到我剛才睡夢中仿佛隱隱約約聽到的聲音,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難道這是瑤玲在給我傳遞訊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