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愛恨都成仇(1 / 2)

童牛兒也是同樣不甘忍耐的尖銳性格,豈肯受她的冷落?自然極力反抗。奈何銀若雪卻不是一個人,她後麵還有個狠如惡鬼般難纏的雷閻王倚靠,叫童牛兒臨到較真的時候心虛氣短,不敢深究。這也正是他愈來愈厭煩穿身上這套榮華富貴的緣由所在,隻因為可以預見的危險已經慢慢顯現得清晰,叫童牛兒暗自惴惴,以為不如早早退身為妙,免得臨到眼前不及,若不然他又豈能舍得?

銀若雪自然不耐煩被他叨擾,一掌將童牛兒推個趔趄,險些跌倒在線毯裏。惡聲道:“怎地惹厭?就不能叫我消停會兒麼?”童牛兒雖然顧慮雷怒海,卻也不堪忍受被銀若雪如此輕慢,惱得立眉。想說句狠話回敬她,思量前後卻沒有過癮的,憋了片刻,吐出一句:“你是我老婆。”卻不想惹得銀若雪嗤他一聲,歪扭了唇角道:“甚麼狗屁男兒?說這樣無賴的籍口?就憑這一個唬我麼?你看我怕不怕?”

童牛兒也知她不怕。但此來本有所求,不能與她鬧僵,無奈隻得軟下性子,拿出無賴那一套,猛地撲上床去,將銀若雪兜頭摟抱在懷裏胡亂親著高叫:“看你怕不怕——”女人本是隻願矯情、不喜歡講理的雌兒,最吃不住這一套。銀若雪雖然厭煩童牛兒,也被哄得開懷,縮身笑著掙紮,道:“休鬧了,怕你還不成麼?”童牛兒得寸進尺,乘機便脫衣褲,滑入銀若雪的被窩裏。銀若雪卻不肯,拉著貼身瀆褲叫道:“不可以。”奈何經不住童牛兒的逗引,最後還是被占了便宜去。

童牛兒以為如此一來,二人之間的隔閡便就消融,銀若雪又回歸那個被自己騎在胯下的癡傻女兒,任憑自己如何都無所謂,膽氣愈壯。撫著懷裏嬌柔,毫不遮掩地道:“你爹爹為何要叫杜天橫領人圍下玉台山的劍閣?他怎地曉得林猛被救到那裏?”銀若雪半閉著眼睛道:“自然有人探知,還用問麼?”童牛兒道:“哪個探知的?”銀若雪搖頭道:“我多日不去東廠,其中詳細不曾聽人講起。”伸展一下腰身,道:“想救應林猛麼?看你還有甚麼能為實施?”低歎一聲,道:“我隻可惜雲婆鶴翁那兩個老人家,多英雄的一雙夫妻,若有閃失卻不該——”

童牛兒聽得心中一動,未料想銀若雪倒有情,還記掛著二老對她的疼愛。以為憑此或許可以利用,便道:“想辦法救他兩個出來嗬。”銀若雪輕笑一聲,道:“那麼多的兵將圍困,怎麼救?”童牛兒哼一聲,道:“我若知道,還用來問你麼?”銀若雪聽到這一句,才猛地醒悟童牛兒來糾纏的真實目的。不禁懊惱自己軟弱,竟被他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利用。恨得牙癢,猛地飛起一腳將童牛兒踹下床榻,掖好被角怒聲道:“再休想碰我。”

童牛兒對受此待遇倒不吃驚,起身拂落所沾的塵土。穿上衣衫後向銀若雪冷淡道:“小心我家孩兒,若有個長短,必不饒你。”銀若雪此時最疼惜的雖然就是腹內的胎兒,但最讓她糾結的也是這個。每當想起這個孩兒的父親竟是童牛兒這樣一個出身卑賤,行為無賴,任怎樣說都沒一分可傲之處的人,銀若雪就懊惱得心腸酸楚,肝膽苦痛,恨自己當初怎地軟弱,就肯與童牛兒勾搭成奸了呢?卻不想一時的快意竟將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葬送了。

奈何此時水潑在地,木雕成舟,想要挽回已經不能,隻有暗自後悔的份兒。此時聽童牛兒竟拿這個打擊自己,直氣得牙齒頓挫,雙睛暴突,猛地舉起拳頭就要向自己的腹上打落。可這胎兒已在她肚中生長了近五個月,終究還是不舍得。無奈隻得將手腕緩緩柔軟下來,望向童牛兒消失在閨房門口細瘦身影的眼中慢慢眶下兩汪委屈的淚水。也才知懿德不淑,輕易許身是女子最大的不幸,足以令她悔恨終生卻無以翻覆,隻能忍捱著獨自煎熬。

眾人正擔心劍閣上的水不夠用,叫一班英雄忍熬不了幾時。可第三天早晨起來,童牛兒無意間向窗外張望,才見已經是個鋪銀裹玉的世界,喜悅得歡聲大叫。把正蒙頭睡著的端木蕊驚醒,起身穿衣,跟著過來撲到窗下扒著張望。

二人正興奮時,聽門口有林鳳凰的聲音道:“童大哥,你起來了麼?”童牛兒忙把門打開,讓林鳳凰和白玉香進來。二女自然也是為這新降的瑞雪高興,想要來和童牛兒與端木蕊分享。四人圍桌對坐,童牛兒叫小丫頭去捧雪煮茗,然後與端木蕊、林鳳凰和白玉香將茶做酒,把盞互邀,慶賀劍閣眾人的性命一時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