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困了，”張楠用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睡覺吧。”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離開？你不是早就想離開這裏了嗎？”黃小可繼續追問，“僅僅是因為沒錢嗎？就因為沒錢，就在這個鬼屋子裏一直窩著，死了那麼多人了啊！接下來呢，會不會就輪到我們了？”黃小可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為什麼不走！”
張楠慢慢直起身子，無力地靠在牆壁上，“沒錢是一個原因，不過，我也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楠把臉轉向窗外的方向，“警察說王忠誠是病發死亡，宋月也是意外死亡，小李子是自殺。”
“你也覺得不是這個樣子的，對嗎？”黃小可問
“可是連警方都那樣說了，我隻是有點迷茫。”張楠說，“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啊？”
“不管怎麼樣，這都不是我們該管的事，阿楠，你幹嘛要探究這個呢？”黃小可蹙眉，“這種生活，一點都不快樂。”
“我也不是探究，”張楠用兩個手掌搓搓臉，“看看吧，等房子好了，就搬出去，家裏已經給我了一些錢，加上我自己的，首付總算是齊了，我已經開始看房了，等房子下來，我們就搬走。”
“為什麼一定要等房子好了再走？”黃小可很不理解張楠的心思，“我們可以先找個棲身的地方，再慢慢等啊。”
“這裏的人，我是說，宋月和李正太，他們都是好人，不該是那樣的結局的，警察給出的解釋雖然有據可依，總覺的有點牽強。”張楠說。
“你還是在糾結這種事情啊！”黃小可有點激動，“他們那樣說了，就當是那個樣子吧！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的！阿楠，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是啊，膽小怕事，敏感多疑，貪圖女色，又很龜毛，”張楠尷尬地一笑，“把自己過成了一條鹹魚。”
“阿楠？”黃小可低聲叫了一句，“你怎麼這麼想自己？”
“不是嗎？”張楠盯著黃小可，“你不這麼認為嗎？”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黃小可的心裏有一絲隱痛，莫名奇妙。她說的是實話，她是沒有這麼想過，不管是沒有時間，還是沒有心思。
她忽然覺得自己和張楠距離最近，心卻很遠，是的，張楠在她眼裏就是他描述的那個樣子，可是，自己對這樣的男人並沒有其他想法。
這就是距離嗎？
除了上 床，他們就像是路人一樣陌生。她從沒有想要了解過張楠的內心。
反過來說，在張楠眼裏，自己也不過是略有姿色，行為放浪，一分錢可以掰成兩半花的守財奴而已吧。
多可憐的兩個人。
“我也不想自己的是條鹹魚，”良久，張楠說，“不過，給我一個英雄夢，我也不敢做，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老師，能夠溫飽一生也就不錯了，沒啥大的追求，隻是有些事，如果不去弄明白，心裏就會不舒服，你明白吧？”
“我，明白。”黃小可心情有些低落，搞不懂張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深沉，不過，她心裏好像又有點明白。
誰的心裏沒有一點執念。
“可是，我很害怕，他真的來了，我感覺他是衝著我來的！”黃小可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心中的恐懼也降了溫，反而是更無措了。
“你說的他是誰？出租車司機？還是隔壁女孩的男友？”張楠語氣沉重。
“我……我認為他們是一個人。”黃小可說。
“你認為？”張楠問，“也就是說，你沒有看清過他的樣貌？”
“沒有，他們都帶著鴨舌帽，加上環境昏暗，我心裏又很害怕，所以根本沒有看清他的樣子，再說了，如果他是存心要害我，他必定不會讓我看清他的真麵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