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內心深處又不甘於這樣的命運安排。
假如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麼，如果他豁出了命去抗爭，就算代價慘重，會不會又不同的結果，他或者其他人，會不會像風箏一樣，掙脫了所有的束縛，在高空中自由，最終落在一片青青草地上，開始另一種輕鬆的生活？
張楠盯著那排衣服，心緒複雜，偏偏所有的衣服都是黃小可的，眼前出現她的笑顏，張楠心中不免悲傷，別過了頭。
宋鍾馗已經抽完了兩支煙了，“之前是怎麼處理的？”他把煙丟在煙灰缸裏。
“之前都是先叫來房東的，”張楠說，“這種事情，誰也不想出頭吧。”
“那就再叫一次房東吧。”宋鍾馗說，他的語氣很平靜。
張楠又看了一眼沙發的方向，掏了幾次手機，才把手機拿來出來，撥通了房東的電話。
宋鍾馗來到沙發前，揭開了蓋著黃小可的那張毯子，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最後微微歎息把毯子蓋在了黃小可的身上。
張楠長大了嘴巴，想說些什麼，最終也沒有說出來，更沒有膽量往前挪出一步。
房東在十五分鍾後趕到了，及時，熱心，這是房東最大的優點。
是一個樣貌很正派的男人，盡管五十多歲了，依然沒什麼老態，穿著整潔，手裏拿著一個一次性口罩，剛一進門就戴上了口罩，看得出來，是一個相當講究的人。
他的皮膚很白，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起床的緣故，整個人有點萎靡，無精打采的。
“是她啊?”房東掀起毯子看了一眼，又把毯子重新蓋好，“怎麼回事？”每次都是一樣的開場白，平常的就像是喝了一杯白開水。
房東的臉上略微有些驚異，不過，這種驚異配上平靜的語氣，顯得很不搭調。
張楠搖搖頭，沒有說話。
“一大早就發現這個樣子了。”宋鍾馗說，“我們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她應該是和你一起住的吧？”房東問張楠，這個姑娘她見過不少次了，對漂亮姑娘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嗯，”張楠低頭。
“唉，命數啊，”房東感歎了一句，也不再多問了。
“現在怎麼辦？”宋鍾馗問。
“讓警察處理吧。”房東低頭沉思了一下，“這種事情，我們也處理不了，隻能這樣了。”
其餘人都不語，表示默認。
“等晚點叫警察可以嗎？”房東問。
“嗯？”宋鍾馗挑眉疑問。
“額，這棟樓有好幾套房都是我的，都是群租房，這事情被人看見了，怕是不好做生意。”房東慢吞吞的說，“不過，你們要是覺得不妥，也可以現在就叫。”
“聽你安排吧。”宋鍾馗說。
“嗯，這裏有什麼不好用的要維修的，正好我來了，報給我就好。”房東象征性地環顧了一周。
“都挺好用的。”宋鍾馗說。
房東也不說話了。
門輕輕開了，冷姨回來了，幾個人不約而同的讓開了一條道，冷姨直直地從三人中間穿了過去。
晚上，大概九點多的時候，警察來了。仔細觀看了現場，又詢問在場的所有人，簡單做了記錄，把屍體裝了起來。
臨走時批評了屋子裏的幾個人，到底是警察，一看屍體狀況就確定的死者的死亡時間，對他們這種不及時報案的行為頗為嚴肅的批評教育了一番。
“不知道是什麼結果？”張楠說。
“沒有結果。”宋鍾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