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張楠用一個吻堵住了陳小柔的嘴，他把她臉龐的亂發夾在她的耳後，“做我的眼睛，幫我去看看這個世界的美好，我能感應得到，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你體驗的就是我體驗的。”
陳小柔再一次泣不成聲。
“你幸福，我就幸福了。”張楠柔聲說，“能做到嗎？”
陳小柔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淚，凝望著張楠的眼睛，深深地點了點頭，。
兩人都笑了，在廣闊無垠的天空下，在海風溫柔的包裹中，在愛人溫暖的臂彎裏，在經曆了一切灰暗和殘暴後，兩個淺笑，顯得異常苦澀，異常幸運，也異常彌足珍貴。
“那些人，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嗎？”張楠最後一次問陳小柔。
“不知道。”陳小柔搖頭，“宋鍾馗呢？那天他從你那裏離開之後，去了哪裏？沒有再去找你嗎？”
“他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次都沒有，我預感，他可能出事了。”張楠歎了口氣。
“為什麼沒有下手？”陳小柔緊緊地攥住張楠的手，“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不會放過你的！”
張楠微微附身，雙手捧著陳小柔的臉，“別想這些事了，好嗎？從現在開始，這裏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了，像個人正常人一樣，用善意的眼光去看待身邊的每一個人，記得嗎？你腦海裏，再也不準想到‘殺人’‘下手’這些字眼。”
“我明白了。”陳小柔眉目低垂，少不留神，眼淚就會溢出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仰起臉的時候，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你會去找我嗎？”
“大概不能，”張楠回答得很果斷，“我們最好不要保持太多的聯係，你走之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陳小柔拚命搖頭，張楠把她擁在懷裏，輕輕安撫。
“我要你從此像風一樣自由，”他的話貼著她的耳邊，就像這世界上最溫柔的風，“你能做到的，做給我看，我能感知到，你的快樂，你的憂愁，我統統都能感知的到，想我的時候，就看看天空，說不定那時我們正望著同一片天空呢。”
胸膛濕濕的，暖暖的，張楠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幾分。
“等著我。”陳小柔從張楠的懷裏抬起頭來，淚痕點點，就像是雪上之巔盛開的雪蓮花，他這一生中，唯一見到的一朵雪蓮花。
等著我，這麼一個小小的祈願，都成了難於上青天的事情，這三個字沉甸甸地落在張楠心裏，這一刻他心如刀絞，他不想給她一個空頭的承諾，更不想在她臉上再看見哪怕一點點的哀傷。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張楠揉揉陳小柔的頭發，露出了一個笑臉，終究沒有給她一個確切的承諾。
因為害怕做不到，所以不敢輕易開口，更是了斷對方的念想，讓她走的時候，少一些羈絆，讓她未來幸福的時候，少一些灰色的回憶。
他最後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陳小柔的船在次日上午起航，張楠去送別了陳小柔。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流淚，拚命的把極不自然的笑容就給對方，用力揮手，用力大笑，卻在轉身離開的時候，淚流滿麵。
都怪海風太鹹。
“願你如風。”張楠對著再也看不見船影的海麵，柔聲說到。
然後，決然轉身，去g市的火車在兩個小時之久就要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