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冷冷瞪了楚光明一眼,轉頭對著李鬆生道:“多謝李先生出手相救。”
李鬆生微笑道:“太子爺……哦,不……朱宗主客氣了。”讓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請朱慈烺上座。
雍和心道:“這人城府好深,就算是給人逼下位子,臉上看不出一點兒異狀來。哎呦,是了,逼他下台的不是別人,是當朝的太子,說不定他背後的支持者,就是皇帝朱由檢,李鬆生畢竟還是朝中大臣,皇帝的話,不敢不聽。”
朱慈烺微微一笑,臉上現出得意的神色,走到那黃金椅子之前,妝模作樣地整了整衣衫,跟著端坐椅中,他坐姿極其端正,加上麵如冠玉,小小年紀的少年,居然由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度,場中教徒無不感到詫異。
朱慈烺微笑道:“好啦,現在咱們就選山西的貴司吧!”轉頭微笑看著康易成和劉岱。
劉岱臉色十分難看,他兩度對朱慈烺發難,第一次得罪了當朝太子,第二次得罪了現任宗主,就算是當上了貴司,日後的也定時困難重重,當下強自微笑道:“這個貴司麼,鄙人自感才疏學淺,實在不敢高攀,還是讓給德高望重的康先生好啦!”
康易成撚了撚胡須,微笑道:“老朽一大把年紀了,有是個邋裏邋遢,惹人嫌棄的老東西,這貴司一職,日理萬機的繁忙,老頭子可吃不消,算啦算啦,我不當啦,我不當啦。”
朱慈烺神色微變,旋即微笑道:“也好……也好。這件事兒先擱下不說,咱們日後再議。”眼神一轉,轉到楚光明身上,臉上浮現一絲冷笑,道:“楚老兄,你不肯說你到底是什麼人麼?我卻剛剛猜到你的身份啦。”
楚光明哼了一聲,抬頭不語,神色甚是倨傲。
朱慈烺道:“你先是搶奪明軍軍情要文,又要刺殺我,你是闖賊的手下,我猜的對麼?”
楚光明大聲道:“我是!我乃是大順皇帝座下武將,楚光明是也。”
場中眾人嘩然。朱慈烺咬了咬牙,道:“什麼大順皇帝?李闖不安本性,不侍農桑,反而起兵作亂,危及天下,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也敢自稱皇帝?”
楚光明唇邊露出一絲冷笑,反唇相譏道:“朱元璋也是這般啊,不想當農民,去做了和尚,這也是不事農桑,他做了和尚不好好敲鍾,反而去當了大兵,這也是不安本性吧!”
朱慈烺臉色一沉,怒道:“大膽!本朝太祖的名諱,也是你敢直呼的?”
張恨雪道:“本朝開國太祖,驅逐韃虜,恢複中華,那是何等的光輝事跡,他當了漢人的皇帝,那是普天下漢人的福祉!”
“普天下漢人的福祉?”楚光明哈哈大笑,道:“現在萬民辛苦,姓朱的隻管多要捐稅,那裏管普天下漢人的死活?遼東動蕩,多少漢民被擄去當滿洲人的奴隸,這也是驅逐韃虜麼?我倒不是說朱元璋不是個好漢,要是我早生幾百年,我也會追隨他一起幹仗,隻可惜他的子孫太過膿包,隻是長得漂亮無比,像個小娘兒們一樣,卻沒有一點兒本事。”
朱慈烺容貌俊美,大類女郎,從小到大最反感人家說他容貌俊美,賽過女孩兒,聽楚光明當眾說起,臉上泛起一層黑氣,冷聲道:“好啊,好啊,那我就讓你看看我這膿包子孫的手段。”揮了揮左手,張恨雪緩緩從背後拔出短槍,走到楚光明身邊,短槍對準了他的後心。
楚光明所幸閉住眼睛,深吸一口長氣,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