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禍從天降(2 / 2)

一會,一個聲音從天而降,高曠而雄渾,“小姑娘,躲開,要不鬆塔會砸你腦袋。”

鉤刀在他手裏活了,鬆塔好象十分怕它,剛一挨到,就喳喳地落下來,象流星雨,看得小姑娘發呆。

她激動地抱住一個個鬆塔,象就她的一個個孩子。可突生緊張。如果他也象這鬆塔一樣落下來呢……實在是要不得,要不得。她不再撿掉在地上的鬆塔了,她焦急地喊他下來。

付春秋此時一心要把這棵鬆樹的後代都給打落在地,他心裏有數,別說才一棵樹,就是十棵也不費吹灰之力。

一個擔驚受怕,一個信心滿滿,兩個人的心互念著彼此,都在對方的身上。可是這大森林並非隻有他倆,這裏的生物多樣化,早已形成穩定的生物鏈。人的到來好象打亂了他們的秩序。於是不知不覺的,冷不防的,一條小蛇向小姑娘襲來,它選擇了這個相對它來說弱勢得多的對象。

小姑娘眼睛一直向上,她甚至將自己送到這條蛇的嘴下。蛇當仁不讓,一口就將她的胳膊叨住,毒液瞬間自牙齒湧向她的血管。小姑娘一聲不哼地倒下來。蛇紋絲不動地咬著。

小姑娘倒地有二三分鍾了,毒液都滲透進身體裏了,再如花似玉,如果就這樣毒下去,也會香消玉殞。到那時,付春秋一定會痛不欲生吧。

他終於發現小姑娘出情況了,趴在地上象睡覺似的,怎麼叫也不應。經驗告訴他,這情況不妙,心裏暗暗叫苦。他什麼也不要了,什麼也不做了,象疾風掃落葉一樣飄下來。邊飄邊喊,心裏亂成麻,象打翻了五味瓶。有時會被樹身上的鱗片刮破衣服,有時會感覺手麻,腳麻,腦袋一陣陣發漲。

這條蛇真的夠狠,非要致人於死地才肯罷休。付春秋用鷹一樣的爪子抓住它的三寸的時候,它都不鬆開它的牙。他氣得將身體擰成麻花,將小小的蛇象揮動鞭子一樣狂烈地抽在那棵大鬆樹上,抽得這隻蛇筋肉俱失。

小姑娘象櫻桃一樣紅豔的嘴唇紫得發黑,眼睛牙關緊閉,隻有鼻孔微弱地翕張著。他如瘋子一樣抱住她,將嘴對準傷口拚命吮吸,恨不得將她身上的血液全吸出來。一定意義上,他現在就是個吸血鬼,他的麵目猙獰得可怕,如果她被毒死,他也不會活,他知道現在救她的唯一有效途徑就是將她的毒血都吸出來。

可是毒血怎麼能那樣輕鬆就被全吸出來?小姑娘的神經早都被毒液麻痹了,心髒跟著就要驟停,如果隻是拚命吸個沒完,而不是把小姑娘背出森林,她就要真的交待在這裏。

這時一個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不能再在這裏了,你救不了她,但不能害了她。”這個聲音那樣熟稔,親切,既象來自他的大腦,又象是天外之音。他來不及分辨這聲音的出處。隻是朦朧地想他必須聽從這個聲音,迅速走出去。

不要鉤刀了,不要鬆塔了,什麼都不要了,甚至自己都可以不要。他特別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齒,恨意上來時,他的腿都軟了。小姑娘其實輕得象樹葉,他卻象背著個泰山。

終於見天了,他的眼睛象孫悟空的眼睛——金光閃閃,他呼喊著救命。這些在老知青開拓出來的地麵上忙碌的人們停下手中的活,來此遊玩的客人們也屏住了呼吸,他們清楚地看見一個男人急三火四地歪歪扭扭地背著一個耷拉著腦袋的女人。

王嬸叫住了象沒頭蒼蠅的付春秋。這天她恰好在此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