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闖蕩江湖(2 / 2)

大夫這次沒有公事公辦地說不行。這個來自大山模樣俊俏的女人撥動了他心弦,心裏一動地瞬間,他說:“都不容易,我試著幫幫你吧。”

於是孩子掛上了點滴。看著孩子掛上點滴,看輸液管裏一滴滴藥夜往下流,謝婉瑩心裏的天象透亮了,好象孩子的病有治了。她真想上前抱住大夫,為大夫送上一個香吻。她眼裏的那個激動被大夫看得很清晰,大夫微笑地點頭表示他明白。

從這開始,謝婉瑩就在京城闖蕩了。京城的酒吧向她敞開了門。歡迎這股大山來的清風,這隻大山來的夜鶯,這朵大山來的野花。

謝婉瑩的歌唱風格野野的,一聽就來自大山裏。粗獷得象岩石一樣,溫柔得又象一澗清溪。聲音有些沙啞,有些質樸,有些傷感。她一會披頭散發唱起搖滾象個瘋子,能將整個酒吧撕裂;一會又端莊文靜地唱起民謠象個淑女。整個酒吧回蕩著她的柔美。她不說話,象個啞巴。她隻唱歌。她的目光堅定得象夜晚的星辰。人們對這個來自異域的歌手越加地感到神秘。不知她哪來的神力,能將他們那幾乎聽出繭子的耳膜再次震顫,能從模仿她的唱腔她的神情中得到極至樂趣。

謝婉瑩能夠料到人們這個反應。她早就想衝出山區走向京城。可是人生的種種不如意滯障了她,空空耗費了那麼多青春。她從小對唱歌就如醉如癡。大山的純淨和粗野滋養了她的歌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音樂老師塑造了她獨特的唱腔。跟付春秋組建樂隊在山區巡回演出時磨煉了她的唱功。聽過她唱歌的人都說這是隻山裏的百靈,如果能唱出大山,走向京城,肯定有出息。許多知名女歌手的聲音都沒法與她披敵。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她唱得再好,再無人披敵也隻能在酒吧裏唱,不能走向更廣大的舞台,讓更多人聽到她的天籟之音。在山裏當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她在張勝文開的酒吧裏唱歌。來到京城,為了給孩子治病,也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到酒吧唱歌。她唱歌不為別的,隻為錢。不管聽到什麼樣美好的評論,她都報以平靜的一笑或是冷冷的一瞥。她想對他們說,如果你覺得好聽,就多給我點小費,我的孩子還在等著救命錢呢。

有時一晚上謝婉瑩要連上好幾個場子。人們歡迎她,給的錢多,她唱得就越賣力,越不計時間。她整宿整宿地唱,嗓子唱啞了,就吃一粒喉寶。實在是困了,就近找一個雜物間睡下。她把吃不好睡不好沒人照顧沒人溫暖並不放在心上。她擔心病中的孩子。她實在是沒時間看這個孩子,她已半個月沒去看他了。她給大夫打電話,說她在外麵沒命地唱歌在為孩子攢救命錢。大夫難過得直哽咽,讓她盡量放寬心,有他呢。

半個月,她就掙下了三萬元錢。她開心地數著秒票,夢想著再過半年,就能攢足三十萬,孩子的病就能治好了。到那時,她就會更有心情,更有精力唱好歌掙好錢。不出幾年,她就是個小富婆。什麼張勝文,讓他滾一邊去。她誰也不靠,隻靠自己。

可是張勝文豈能輕易放過她。知道她唱歌掙錢了,就不時地湊上前來,給她捧場,為她喊號,向所有人說明,這是他老婆,他是她老公。他開始名正言順地為她當起經濟人,替她斂錢。人們看到這麼可愛的女人身邊卻有這樣一個痞痞的丈夫,都大搖其頭,大歎其氣。一朵花插在了牛糞上。

他為她服務不是為別的,就是要把她的錢挪做他用。她不給,大喊著這錢是救孩子命的。可是他置若罔聞,他問她孩子重要還是他重要?

她重又陷入水深火熱中。因為她掙的錢不但被他分去,而且因為他幾次在人家酒吧撒酒瘋,破壞了人家的生意,好幾家酒吧都向謝婉瑩放出狠話,“如果他再來,她就不用來了。”

她不但要麵臨掙不到錢的困境,這個善於打人的張勝文還因為別人多看了她幾眼,多誇了幾句她就大打出手。不但打觀眾,還打謝婉瑩,她常常頭上蒙著紗布去唱歌。

怎麼辦?當此危機關頭,謝婉瑩想到了付春秋,當年他倆曾組建樂隊,合作多愉快?現在這裏遍地是黃金,你付春秋別再辜負我了,行嗎?

謝婉瑩偷偷地向付春秋掛去了電話。